一到白天,喻青的情緒随着晝夜更疊刷新,恢複成往日那副生動的模樣。
陸政庭下令去監視、跟蹤杜魯的人已經就位。
此外,還安排了兩波人。
一波人由顔林帶領,去核實康宇所說的活埋地點。另一波人由喻青領頭,去查探被封禁的滇化工廠。
他們猜測,杜魯與星盟還未揪出的内鬼早已得知礦晶的用途,所以行職位之便,在這一片區域拉封條,表面是處罰查封,實際上是為了掩人耳目。
滇化工廠已經淪陷為星币的制造工廠。
如果這兩個地點的用途真如他們所猜想的那樣,杜魯的罪名将被牢牢定死。
行動再謹慎小心,也難免會出現纰漏。一旦被察覺,對方可能惱羞成怒,徹底撕破臉。
到時候,未在内部解決的問題,将會演變為星際戰争。
所以陸政庭需要留在行政公署,以開會為由,制約官員的行動。
他送喻青上車,跟在他身後,不放心地叮囑:“不要亂來,我們隻是去核實消息真僞,盡量不要打草驚蛇,尤其不要和人正面對上。”
喻青雙手插兜,搖頭晃腦,充耳不聞,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吊兒郎當的勁。
短短幾米路,硬生生被他走成模特秀場。
陸政庭看得惱火,伸手拽住他的後領,将馬上要溜上車的人拽了回來,語氣不免加重,“聽見沒?”
喻青被他拽得往後退了幾步,還是嬉皮笑臉的樣,仰起臉看他,眼底流淌着笑意,語調仍舊懶洋洋的,“聽到了聽到了。”
“……”
“算了,别受傷就行。”
陸政庭實在拿他沒轍,無力歎了口氣。松開手,将他被弄亂的衣領整理好,目送他上車。
喻青坐在駕駛座,右手握着方向盤,左手手肘微彎,搭在車窗上,朝陸政庭眨了下眼,臉上滿是明豔自信的笑容,“等我的好消息吧。”
陸政庭失笑,往後退了兩步。
喻青朝他揚起手,在空氣中揮舞兩下,啟動車離開。
研究所的警員接到命令後,早早出發,在距離滇化工廠兩公裡的路口等人。
那個讨人嫌的星際通緝犯遲到了半個小時,終于姗姗來遲。
喻青擺擺手,揚着笑和他們道歉:“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審判官有點黏人,哄了好久才允許我走。”
警員們的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漠然。
這人失心瘋了吧?
喻青也不在意,極其自然地和他們一齊坐上懸浮車,前往滇化工廠。
這一次行動的人員不多,加上喻青一共才六人。
在喻青來前,已經有警員率先去摸了遍工廠周遭的情況。
組長說:“警備不是很嚴,在工業園區的東南方向有一處巡查死角,可以從那裡進去。”
喻青沒意見。
車停在附近。
幾人從一旁的山繞到了所說的巡查死角。
園區占地大,隔着一段距離,就能看見騰升的灰白色濃霧。
巡邏人員也敷衍了事,從喻青他們藏身的圍牆旁走過,毫無察覺。
遠遠還能聽見他們的聊天聲。
“上面早就下了文件,查封這片園區。怎麼可能還有不長眼的溜進來?”
有人附應:“今年秋天就這麼冷了,真到了冬天,兄弟們巡邏更苦了。”
有人催促:“算了快走吧,巡完這片區域,回宿舍打牌去。”
腳步聲漸遠,藏在牆角跟的幾人探出腦袋。
喻青率先攀上了鐵欄,朝身後的幾人招手,“兄弟們咱們也快點,幹完這票,我們回研究所打牌。”
他從欄杆上跳下,平穩落地。
身後的人也爬上了鐵欄,爬得吃力,被冷風吹得一哆嗦,在空氣中吐出一口白霧,“誰跟你稱兄道弟?”
喻青給他騰出落地的位置,不甚在意地聳了下肩,“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