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坐在回程的馬車上,指尖把玩着從常在清那順來的鎏金護甲,望着車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色,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廣文堂的菊花宴加校驗,倒成了她最好的 “遮羞布”。”
且說這幾日的廣文堂,當真是熱鬧非凡。
沈妙往那台上一站,
撫琴時,琴音繞梁;
對弈時,落子如神;
揮毫潑墨,字若遊龍;
提筆作畫,栩栩如生。
周王、靜王、定王這些平日裡眼高于頂的貴胄王爺,此刻都化身成了台下的 “迷弟”,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妙,
那模樣,活像幾輩子沒見過美人兒似的。
再說說自己那位 “好夫君” 豫王,本應心心念念着待嫁的未婚妻,
可一到武場,瞧見沈妙那英姿飒爽的身影,魂兒怕是都被勾走了。
沈清撇了撇嘴,嘲諷道:“啧啧,什麼未婚妻,在那抹英姿面前,早被抛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也不知是該誇沈妙魅力太大,還是歎豫王太過‘薄情’,連裝都不願裝了。”
至于家中那群姐妹,更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沈玥整日忙着和沈妙 “雌竟”,一門心思盯着定王看沈妙時的眼神,
變着法子想在定王面前壓沈妙一頭,把沈清這個姐姐抛在腦後。
蔡霖不知天高地厚,跑去挑釁沈妙,結果被打得落花流水,丢臉丢到家了。
還有江采萱、易佩岚之流,也跟着去湊熱鬧,扮演挑釁被打臉的路人甲,來來回回折騰幾十章劇情,樂此不疲。
沈清搖頭輕笑:“這倒好,衆人皆圍着沈妙轉,琴棋書畫、武場較藝,你方唱罷我登場,忙得不可開交。”
“反倒給了我這‘清閑人’機會,大搖大擺去柳州走了一遭。”
“等他們回過神來,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這群人啊,眼裡心裡全是沈妙,哪還有空管我這個‘小透明’?
“我這一趟柳州之行,簡直是神不知鬼不覺,妙哉,妙哉!”
馬車繼續朝着沈府的方向疾馳,沈清倚在軟墊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宅鬥的戲碼,旁人演得熱鬧,她卻在暗處運籌帷幄,待衆人反應過來,這局,早已是她的天下了。
沈清展開殘破的天命書,燭火将 “沈妙豔驚廣文堂” 的字迹映得猩紅如血。
指尖劃過書頁間 “謝景行英雄救美” 的谶語——
原來書中早有定數,當沈妙琴棋書畫技壓群芳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被那抹光環吸引,
而她沈清,不過是書頁邊緣無人問津的注腳。
“若不做點什麼,怕是連做棋子的資格都要被剝奪。”
她将碎紙撒入銅爐,青煙裹挾着焦黑的殘字盤旋而上,宛如困在籠中的惡鬼。
窗外驟雨突至,雨打芭蕉的碎響中,沈清斜倚雕花軟榻,指尖捏着半片浸透朱砂的海棠花瓣,正将其碾作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