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此人後來還假死脫身,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着實令人作嘔。
在天命書的描述中,後期他對沈妙百般維護,如影随形,像極了一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想到此處,沈清恨意愈發濃烈。
最讓她難以忍受的是,明明是這位大涼睿王率軍覆滅了明齊,使得山河破碎,百姓流離失所。
可在沈妙的天命書中,竟颠倒黑白,将明齊的滅亡歸咎于其内部問題,把叛國之舉粉飾得幹幹淨淨,實在是本末倒置,令人發指。
謝景行身着玄色繡雲紋窄身錦衣,線條流暢,外罩一件深紫貂皮大氅,更添幾分貴氣與冷峻。
少年右手随意地把玩着馬鞭,動作懶散卻不失優雅,劍眉斜飛入鬓,星目深邃有神,五官仿若精雕細琢般俊俏,讓人移不開眼。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透着拒人于千裡之外的疏離。
周圍人群中,少女們的目光紛紛被少年吸引。
有的臉頰瞬間泛起紅暈,嬌俏的模樣惹人憐愛;有的則大膽地将手絹疊成絹花,毫不猶豫地朝着少年懷中抛去。
明齊民風開放,對少年少女的言行多有寬容,這般場景在街頭巷尾倒也常見。
一朵絹花不偏不倚,落入少年懷中。
他伸手輕輕接過,拈在指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刹那間,抛花的少女仿若被定住了心神,雙手不自覺地撫上胸口,臉頰滾燙,眼神中滿是癡迷,已然被少年的風采所傾倒。
然而,下一秒,少年臉上那頑劣的笑容如昙花一現,轉瞬即逝。
他手指一松,絹花飄飄悠悠地墜落,掉落在棗紅色的馬蹄之下,被無情地碾成一團碎布。
沈清見謝景行肆意地将少女飽含心意的絹花随意丢棄,那動作滿是不屑與輕慢,厭惡如熊熊烈火般燃燒,已然達到了極點。
“這般粗魯無禮的行徑,豈是真正的謝侯爺所能教導出來的?從一開始,便能看出他是大涼安插的間諜,可歎這周圍的百姓,竟如同無知無覺的傀儡一般,被他的表象迷了心智。”
她望着那些仍對謝景行投以傾慕目光的人群,心中滿是悲哀。
曾經繁華昌盛的明齊,如今竟被這等叛國之人攪得烏煙瘴氣,百姓們還渾然不知,實在是可悲可歎。
此時,沈妙正站在不遠處,恰如天命書中所描述的那般場景。
眉眼間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得,微微挑了挑眉,目光不經意間與馬上的謝景行交彙。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刹那間,仿佛周圍的喧嚣都已沉寂,隻剩下一種微妙的氛圍在空氣中彌漫,仿若命中注定的相遇,帶着絲絲宿命的味道。
沈妙眼中波光流轉,暗自感歎着這位 “謝小侯爺” 前世的英雄事迹,臉上的傷感之色愈發濃烈。
沈清将這一幕盡收眼底,隻覺一陣強烈的反胃感湧上喉頭,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不得不強壓着内心的不适感,緊緊攥着衣角,指甲都幾乎嵌入掌心,才勉強穩住身形。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聲音雖盡力維持平穩,卻仍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二妹妹,三妹妹,我們先進學館吧!”
說罷,她便率先擡腳,步伐略顯急促地朝着學館走去,盡快逃離這令她作嘔的場景。
沈玥和沈冬菱見狀,對視一眼,雖有些疑惑,但還是趕忙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