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鬧鈴聲吵醒,唏咲陽春看着旅店的木闆屋頂,又一次感到深深的後悔。
為什麼,為什麼要在大好假期八點出門賽跑?
都怪黃毛怪人,張嘴就是淩晨六點,無限拉低了她的底線,讓她覺得八點出門也不是那麼難接受。
睡眼朦胧的強撐起身體,看着窗外已經升起的太陽,唏咲陽春緩了好一會兒,勉強趕在遲到前把自己送進洗漱間。
沒帶換洗的衣物,唏咲陽春隻能穿上昨天那一套,随便用手壓了壓頭發,全身上下都收拾好,唏咲陽春卻感到一絲空虛。
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事。
掃視一圈空擋的卧室,她什麼都沒有想起來,眼看時間接近八點,唏咲陽春隻能翻找出錢包和手機,匆匆離開房間。
因為是獨自出門的未成年女孩,她的房間被老闆特意安排到了三樓,住在老闆和女兒的隔壁,比起旅館更像是老闆家的客房,安全感十足。
唏咲陽春下樓時正好遇到老闆家女兒坂田栗子。
因為三樓以上是老闆家自己住的地方,為了節省空間,樓梯修的又小又窄,即使唏咲陽春和坂田栗子都是一米六左右的小身形女孩,也沒辦法同時經過。
栗子退下樓梯,讓唏咲陽春先經過。
老闆和栗子都是大好人,不僅借她東西,還會因為她深夜不回旅店擔憂她的安全。
抱着要和栗子成為好朋友的想法,唏咲陽春沒有用道謝增加生疏感,而是熱情的跟對方打招呼:“早上好!栗子!”
雖然不會談戀愛,但在交朋友上她是不會輸的。
“吭” 栗子愣了一下 “早上好。”
唏咲陽春急着趕路,給她一個大大的微笑後繼續往樓下沖。
呆呆看着唏咲陽春翻飛的裙角,坂田栗子心跳如雷。
她突然想到唏咲陽春是外地的學生,和自己學校的同學不會産生任何交流。
栗子不知道從哪裡生出勇氣,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喊住唏咲陽春 :“等等,唏咲同學,你沒帶化妝品嗎?我看你今天沒化妝。”
“不介意的話,可以用我的。”
化妝?原來是忘了化妝,怪不得她今天出門收拾的這麼快。
唏咲陽春敲了敲腦殼,這該死的戀愛腦,居然還沒好。
“嗚嗚嗚栗子你真好!但我現在要趕不上約會了,你今天一直在家嗎?”
“可以随時來找我,沒關系的。”
“我一回來就去找你!拜拜!”
“嗯,再見!”
唏咲陽春想趕時間多走幾步,又想看着栗子的臉說話,幹脆倒着趕路,毫無安全意識的行為看的栗子一陣膽戰心驚。
“看着點路!”
“好~”
打開旅店大門,唏咲陽春瞬間被吹了個透心涼,上身穿着棒球服外套還好,隻穿短裙和腿套的大腿徹底沒了溫度,一股冷風順着腿爬上裙擺。
春天的天氣總是反反複複,突然的降溫被唏咲陽春打了個措手不及,她身上昨天穿着還正好的棒球服外套,今天早上再穿就有些單薄了。
都怪混蛋老哥。
為了彌補流失的體溫,唏咲陽春把拉鍊拉到頂端,又把脖子縮進上衣外套裡,小跑着接近旅店門外的黃毛。
這黃毛,還穿了件土黃色的外套。
恰好唏咲陽春是紅色棒球服配粉毛,兩人站一塊不說是像番茄炒蛋,那也像蛋炒番茄。
看着唏咲陽春接近,宮侑提前伸出胳膊,彎曲手指示意稀咲陽春也伸出胳膊來。
稀咲陽春不明所以的也伸出胳膊,就像接力跑交接一樣,宮侑抓住了唏咲陽春的胳膊,加速拉着她往學校的方向跑。
“這是咋了?對了,我們沒法現在賽跑,你得先陪我去買鞋。”
唏咲陽春剛起床,大腦叛逆區還沒開始工作,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還是老老實實的跟着宮侑一起往前跑。
“那個一會兒再說,我有更重要的事。”
宮侑的語氣不太好,但濃厚的關西腔讓他說氣話的時候都有種喜感,唏咲陽春沒感覺到冒犯。
“很急!非常急!”
他強調到。
“直接說是什麼事啦!我們這不是已經在趕路了嗎?”
宮侑氣呼呼:“蠢治死活不相信我能交到女朋友,還污蔑我在撒謊,領你去給他看看!”
唏咲陽春:"......"
還是那句話,我倒是能理解他為什麼不相信。
閑着也是閑着,唏咲陽春繼續問:“蠢治是誰?立本有這個姓嗎。”
“是弟弟,叫宮治,但他太蠢了所以大家都叫他蠢治。”
唏咲陽春不相信他對于宮治的描述,但這是個好機會。
唏咲陽春:“那你叫宮什麼?”
終于,終于可以順勢問出這個問題了。
“哼,不告訴你。”
宮侑腦子突然靈光起來。
“哼,不告訴就不告訴,都交往了還沒給女朋友自我介紹過名字,你以為丢臉的會是我嗎?”
“難道不是?”
“我一會兒要告訴宮治我不認識你。”
“你怎麼能這樣!”
手捏着宮侑的把柄,唏咲陽春還是從宮侑嘴裡知道了他叫宮侑。
兩個字的名字,在日本還挺少見的。
兩人邊跑邊争執,沒注意到在居民上班的早高峰牽着手跑有多麼引人注目。
更何況宮侑宮治是這附近出了名的雙胞胎顯眼包,大半條街的人都認識這倆排球部的天才少年,以及兄弟倆标志性的金毛銀毛,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宮家大兒子談戀愛了的八卦就會傳遍附近三條居民街。
唏咲陽春和宮侑都不是在意他人眼光的人,又都活的很引人注目,對他人視線的敏感度早就掉光,無知無覺的繼續打鬧。
很快,宮侑領着唏咲陽春走到稻荷崎高校某處不為人知的低矮圍牆下。
“你弟在學校打排球?你昨天晚上也是剛從學校打完球回來?現在學校的社團活動都這麼拼命的嗎。”
唏咲陽春還以為他會把自己帶到遊戲廳之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