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咲陽春在扔出袋子的那一刻就意識到自己用力方式出了問題。
袋子的軌迹不對,好像砸不到對方的頭上....
不過接下來的驚呼也讓她明白過來,跟在她身後的不是鬼,而是一個年輕男性。
幸好沒人知道她剛剛在腦子裡犯什麼蠢。
帶着幾分惱羞成怒,唏咲陽春闆着臉看向歹徒,打算正義制裁一下這個跟蹤犯。
真以為我們不良少女預備役是好惹的?
“好痛好痛好痛.....”
跟蹤犯用奇怪的關西腔哀嚎着打滾,地上塵土飛揚,他黑色球服很快沾滿灰塵,唏咲陽春嫌棄的退後兩步,避免自己身上被打上灰塵。
這個略顯失禮的行為二次激怒了嫌疑犯先生,他敏銳察覺到了唏咲陽春的嫌棄情緒,抱着同樣惱羞成怒的情緒,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做起身來,對唏咲陽春大聲怒罵:“笨蛋!白癡!弱智粉發女!”
哪有女孩子對恩人這麼兇的!
宮侑邊罵,邊委屈的想。
這可是他第一次主動做好人好事,居然被這麼對待,太過分了!
宮侑直起身後,唏咲陽春終于看清宮侑的長相。
目測是個未成年男性,長的很帥,黃毛,長的很帥,體格健壯,長的很帥,眼神兇狠,長的很帥。
唏咲陽春感覺他的眼睛,但又對這張臉沒什麼印象。
不過.....
嘴這麼臭,别管眼不眼熟,先打亖算了。
唏咲陽春面露兇光。
噫,好兇。
對着唏咲陽春冰冷的想是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的眼神,宮侑打了個寒顫,求生欲上頭,快速解釋道:
“我不是壞人,我們下午見過的!車站!是我給你帶路,還給你推薦的旅店啊!”
車站?
他這麼一說,唏咲陽春想起來她在哪裡見過這雙眼睛了。
今天下午她在車站迷失方向,不知人生該何去何從的時候,有個好心人給她帶了路。
這個好心人在電車上就和她前後座,人不錯,說話聲音也溫柔,就是怪了點,随身抱着個排球,帶着鴨舌帽和黑色口罩,并說自己是公衆人物,剛從什麼青訓營出來,說搞不好車站有很多他的球迷接機,不僞裝一下就會讓車站交談癱瘓什麼的。
不過鑒于車站沒有年輕追星族女孩接機,隻有一堆聚在車站不知道搞什麼活動的中年怪大叔,唏咲陽春覺得他多半是有妄想症。
妄想症患者宮侑想起自己中午還給這家夥帶路,又生氣起來,陷入複讀機模式:“笨蛋!白癡!弱智粉發女!”
完全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人啊。
唏咲陽春面無表情。
。
宮侑,男子高中生,十六歲。
正面臨一個不大不小但足夠令人糾結的境地。
在發生了剛剛的誤會後,他遇到的問題不是被當場跟蹤犯扭送去了警察局,而是——
剛剛将他打翻在地的粉發女人,唏咲陽春,跟他告白了。
這也太突然了吧!
前頭發生什麼宮侑忘了,中間發生什麼宮侑忘了,最後發生什麼宮侑也忘了,然後唏咲陽春跟他告白了。
唏咲陽春緊緊盯着他的臉,毫無掩飾自己的見色起意:“我第一次遇到你這麼合心意的長相,我們交往吧!”
就這樣告白了。
她甚至連臉都沒有紅,随意的像路邊調戲女生的臭流氓。
自信如宮侑,也清楚這個隻和自己見過兩面的家夥絕不可能因為自己的人格魅力而喜歡上自己。
畢竟她連宮侑最得意最自信的打球姿态都還沒見過。
單純是喜歡上我的臉了吧,輕浮女。
看着用亮閃閃眼睛發射可愛射線,試圖用外表誘惑宮侑接受告白的唏咲陽春,宮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複雜的無語情緒。
這家夥,完全不掩蓋自己的意圖啊。
解決這件事也簡單,拒絕就好,但是,但是,
她的眼睛亮閃閃的哎!
哪個男人能拒絕眼睛會發光的人形生物?
不管是奧特曼還是美少女,都不能拒絕的吧!
宮侑回想起在唏咲陽春突然表白前發生的事情,猛然發現唏咲陽春雖然看似冷淡和生人勿近,但性格好像沒那麼冷清....
剛剛,唏咲陽春認出宮侑後,雖然覺得宮侑被自己誤打在地純屬活該,但考慮到對方中午剛在車站幫助過自己,同時放任他在地上打滾實在影響市容市貌,唏咲陽春還是把宮侑扶到了路邊兒童公園的長椅上。
用一米七二(含水分)的瘦小身形,唏咲陽春輕松扯起了一米八往上的排球部肌肉少年宮侑,并扶着宮侑步行幾十米,把他放到了最近的長椅上。
一個人做完了排球社兩個人才能完成的壯舉。
被她扶起來的時候,宮侑人都傻了。
被放到長椅上後,宮侑呆呆擡頭,卻看到剛剛在1米八視角下的可愛辣妹,仰視視角突然變成了邪惡不良少女。
公園的燈沒有很亮,但比路邊小巷裡的光照度更足一些,光影交錯,給唏咲陽春的妝容加上了更立體深邃的陰影修容,徹底壓住了唏咲楊春原生臉的可愛圓眼,危險辣妹感高了幾個度。
怪可愛的。
理想型就是的辣妹的宮侑一時間忘了抱怨。
他承認,要不是因為唏咲陽春長的好看,他就不會在車站費工夫幫唏咲陽春指路找旅館,而是會給她介紹幾步遠的車站服務台;更不會在晚上遇到唏咲陽春還想順利送對方一程。
這該死的求偶本能。
放好宮侑後,唏咲陽春一屁股坐到了宮侑旁邊,叉起胳膊,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宮侑: “說吧,為什麼跟着我。”
唏咲陽春的眼神已經十分兇狠,處于動手的邊緣,但宮侑心大到了了一定程度,讀空氣?那是什麼,完全沒聽說過。
他隻覺得唏咲陽春的表情很嚴肅。
這種身形小小卻很嚴肅的反差感,有點熟悉。
這不是,那誰。
被豬油蒙了心,宮侑恍惚間覺得唏咲陽春現在的表情像是在模仿北信介。
虛張聲勢賣萌版北信介。
一個放松警惕,他就誠實的把今天的行動軌迹介紹完了。
聽宮侑講完事情經過,唏咲陽春摸了摸下巴,陰陽怪氣總結:
“所以說,你是附近學校稻荷崎排球社的,給我指路時把我介紹到了家附近的旅店,晚上遇到我純粹是意外,跟在我身後是想順路送我回旅店,壓着腳步模仿我的步頻是排球社的訓練項目,你在練自己的反應力?”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宮侑:“昂,我就隻認識那一家旅店,怎麼了?”
他完全不覺得自己一系列的行為多麼引人誤會,隻覺得對方有點煩人。
這麼簡單明了的情況,他已經講的很清楚了,對方居然還要再複述一遍才能捋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