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還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對日落西山的忠毅候府并不怎麼放在心上。
一個侯府庶子更不用過份客氣。
“許大人,不知在下可否見見趙煜。”
葉槿安眉頭暗擰,拱手道。
眼下他隻想确認趙煜的安全。
“戶部金大人下了令,銀子還不出來,誰也不能見犯人,葉九爺别讓本官為難。”
許槐臉上還是不以為然的樣子。
對方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葉槿安無法,隻能從大理寺離開。
“那銀子分明就是那個趙夫人借的,冤有頭,債有主,他們沒本事去抓人,倒将無辜的趙爺抓起來,簡直是……。”
青玉忍了半天,不平道。
他隻差沒有把昏官兩個字吐出來。
“這筆銀子是以酒坊的名義借的,如今趙夫人帶着親子跑了,趙府如今隻剩下趙煜一個主子,不找他,找誰。”
總不能那些撐管國庫的官員自己賠這筆銀子。
自來民不與官鬥,就算是沒有供詞。
隻要趙煜的繼母當真借了,趙家無論如何都得還出銀子來。
除非将罪魁禍首找回來。
“聽說那個女人将酒坊賣給趙爺就謊稱回娘家省親,再沒出現過,到官差找上門,中間已經隔好幾天了,天高路遠的,誰知她去了哪裡,這要如何找。”
将青石打探到的消息捋了一遍,青玉頓時兩眼一黑。
“那可是五十萬兩銀子,怎麼還得清。”
“會有辦法的。”
葉槿安捏了捏眉心,登上馬車吩咐。
“去趙氏酒坊。”
許久馬車停在酒坊門口,前面圍着不少看熱鬧的人,青玉望着那張封條,擔憂地看了臉色蒼白的主子一眼。
實在不想不清楚在這裡能想到什麼辦法。
如今沒了秘方,酒坊根本就不值錢。
再将趙府的宅子也算上,最多也就能賣五萬兩銀子。
剩下的四十五萬要怎麼辦?
葉槿安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此時不能慌,若連他也慌了,趙煜要怎麼辦。
“走吧,下去看看,我需要找幾個人。”
“主子,您坐在車裡,别讓外面那些人沖撞了,要找誰,小的去吧。”
他擺手拒絕了青石和青玉的提議,他想親眼看看。
他倆從小跟主子一起長大,對他的脾氣才清楚不過。
見沒有回轉的餘地,隻能沖青玉使了個眼色。
示意對方扶着主子,自己跳下馬車。
将圍在門前的人推開一些。
“勞駕諸位讓一讓。”
“推什……”
被推開的人惱怒地轉頭,觸到主仆三人,忽地就失了聲。
人群慢慢散開些許,自動讓開一條路來,露門上大大的封字。
門口癱坐着幾個人,正是這酒坊的夥計們。
大難臨頭,怕惹上麻煩的早就遠遠的躲開了,就如同那已經空下來的趙府一樣。
葉槿安捏了捏拳頭,掌心的刺痛提醒他要冷靜。
“我能救你們東家,不過需要你們幫忙,我會付報酬,你們願意嗎?”
留下的,本就是忠心于趙家的世仆,報主無門,現在有人主動找上來。
他們沒有絲毫猶豫。
原本已經做好了當街攔轎喊冤的準備,卻被帶到了酒仙樓的包廂。
見那神仙似的公子面前鋪着白紙,手上拿着畫眉的筆?
“誰見過趙夫人,還有那兩位公子和大師傅。”他問。
“小……小的們都見過。”
一個時辰後,酒坊的夥計呆愣愣地被送出酒仙樓。
葉槿安盯着桌上四張栩栩如生的畫像片刻,眉頭皺了皺。
“主子可是發現了什麼?”
青石湊近打量畫像,畫的活靈活現,就跟真人一樣,有了它們,定能找到人。
“這兩位公子長得跟咱們趙爺比起來可差遠了,咦……他們的眼睛跟那大師傅怎麼這麼像,莫非……”
“這趙老爺莫不是瞎得。”
青玉倒吸一口涼氣,還有趙爺是不是也有些糊塗,就從沒想過這兩個弟弟和大師傅有問題?
“也許就是因為趙煜發現了什麼,趙夫人怕事情敗露才急急卷錢跑了。”
大概趙煜也跟自己一樣先入為主,沒想道那趙夫人還能借到國庫的錢。
要說戶部沒有官員參與其中,得了好處,葉槿安怎麼也不信。
“如此看來,她定是早有預謀,怕是不容易抓,主子,咱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是呀,他要怎麼辦。
他隻是一介小小的舉人,在小地方上還能說上兩句話,在這京城裡根本就不夠看的。
而忠毅侯府更是被排除在中心多年。
根本就改變不了大局,也許他避世的心,從一開始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