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亂動,你在發燒。”凱撒見她面色潮紅,眼神渙散,于是伸手摸了摸,果然燙的出奇。
艾薇也終于發現了問題,手指搭在腕部,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頭部受創,加上外感風寒,邪氣入體,寒主收引,脈象拘急緊張,所以出現浮緊脈。”
聽着她自顧自的說着自己聽不懂的東西,凱撒問道:“嚴重嗎?”
艾薇擡頭,目光有所躲閃,搖了搖頭說道:“受寒而已,剛才在雪地裡出現了幻覺,這會兒已經沒事了。”
眼前的火堆起到救命的作用,将人從死亡線上拽了回來,至于接下來如何,就看命運之神能否眷顧。
又想到他的身體狀況,艾薇掙紮着起身去把脈,脈象不太好,再看凱撒蒼白的臉色,被吓到的艾薇立即将腦袋貼在他的胸口處。
凱撒筆直的坐在那裡,背貼冰冷的岩石,胸前則是溫熱的人,他就這樣靜靜地看着,聽着對方不斷的詢問,凱撒全都充耳不聞,赤色的眼睛深邃無比。
“你怎麼樣,千萬别吓我……啊!”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強行的摟住了,腦袋剛好貼在凱撒的胸口處。
男人低沉的嗓音自頭頂響起:“你該擔心一下自己,再這樣下去小命不保了。”
凱撒說的沒錯,兩人對比來看,艾薇的情況更糟糕,由于沒有藥物治療,高熱不退的話會很危險。
凱撒将自己的披風蓋在她的身上,企圖用這種方式讓人暖和起來。
艾薇自然不會同意,奈何比不過對方的力氣,反而被他牢牢的禁锢在懷裡。
“暫且等到天亮吧,黑夜會讓我們迷失方向。”凱撒沉聲道。
艾薇點點頭,沒有提出異議,此刻的她就是個拖油瓶。
不由自主的将手伸到腦後,心中暗罵這天殺的雪崩,怎麼偏偏砸到了頭。
“怕再次失憶?”凱撒問。
艾薇尴尬的回答:“主要是好不容易與您打好關系,萬一失憶後說錯話辦錯事……”
她可清楚記得凱撒這人到底有多難搞,性格陰郁,脾氣陰晴不定,最主要的是手中掌握着整個國家的生殺大權。
凱撒沒說什麼,倒是艾薇自己坐不住了,準備提前交代一切。
“那對古董花瓶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個,還有一個怕你發現,我偷偷藏起來了。”
聽說是曾曾曾祖父留下來的,凱撒特意擺在書架前,不料被半夜路過的艾薇踢碎,于是便心虛的來了個“掩耳盜鈴”。
“上次偷看你洗澡的是我,但我絕對不是故意的,隻是碰巧路過……”
這事怨不着她,誰讓他洗澡連個聲音也沒有。
“還有格羅斯特那次,路上我沒帶錢,就把你王冠上的寶石扣下來帶在身上,出門在外總是靠别人不太好。”
反正凱撒有那麼多王冠,她隻對其中一個最不起眼的下手,這不算過分吧。
“用它換什麼了?”凱撒情緒穩定的可怕。
艾薇戰戰兢兢地看他,笑起來比哭還難看。正主都問了,隻好老實交代:“鹿肉、面包、黃油……還有威士忌。”
總之換來了一個星期的食物。
“你……罷了,活着就好。”明明是該生她氣的,可話到嘴邊什麼也說不出來。
朦胧間,不知過了多久,艾薇聽到對方讓她張開嘴,于是自己下意識的照做了。
口中被塞入一顆奇苦無比的藥丸,苦的她差點吐了出來,奈何凱撒已經預判到她的打算,提前捂住了她的嘴,強迫她吃下那東西。
“這是什麼?”艾薇忍不住問道。
“毒藥,你已經吃下去了。”凱撒面無表情的回答着,這架勢看起來确實挺像殺人滅口。
誰知她的臉上并沒有恐懼或驚慌失措的神情,自顧自的嘟囔着:“我又要死了嗎?也行……反正現在也是等死。”
看來雪山這環境果然不适宜人生存,一旦身體出現不适,精神上也會受到影響,就連求生欲也大大降低。
凱撒沒想到向來活蹦亂跳的艾薇會有這麼頹廢的一面,心中後悔剛剛故意逗弄她,于是立即糾正道:“有我在,你不會死的。”
艾薇困的不行,實在不想說話了,扭頭就要睡去。
傷者在雪山上睡覺是大忌,凱撒見狀立刻叫醒她,不斷地重複着“自己不會殺他”、“剛剛那不是毒藥”諸如此類的話。
終于起效果了,艾薇睜開眼,皺着眉看着他,有些喪氣的說:“我沒跟你開玩笑,趁着還有體力,你一個人離開吧。”
這是肺腑之言,也是一個理智者該做的抉擇。
哪知凱撒完全聽不進去,手指強硬的掰開艾薇的唇,吃力地喂她喝下被加熱融化的雪水,見她臉色總算好轉一點才開口道:“我是不會丢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