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安德拉對納西莎說話時,一直都是輕柔和緩的,這次也不例外。
納西莎懷疑自己聽錯了,她問:“你說什麼?”
莉安德拉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西茜,把黑魔王給盧修斯的日記本交給我,好嗎?”
納西莎的身體顫抖着,她覺得有種聽到曼德拉草尖叫聲的感覺。
這東西不會出現在馬爾福莊園。
意思是這太荒謬了。
她不敢往那可怕的方向想,隻能擠出一個笑容,說:“你想得到黑魔王的‘賞賜’?隻要他同意……”
莉安德拉溫溫柔柔地打破了她的幻想:“不,西茜,他不知道。”
這下納西莎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了,莉安德拉想背叛黑魔王。
但鑒于德拉科就在那兒睡覺,她壓低了聲音:“你瘋了?”
來拜訪朋友,莉安德拉自然好好打扮了一番,她穿着修身的一字肩長袖黑色緞面長裙,外搭一件墨綠色的披肩。
此時,她解下披肩,在納西莎抗拒的眼神中提起左手臂的袖子:那兒有個嘴裡冒出一條蛇的骷髅頭圖案,血紅色的。
“西茜,你難道想讓德拉科長大以後也被打上黑魔标記嗎?”
盧修斯的手臂上也有這個标記,但納西莎從未這麼避無可避地近距離觀摩過它。
這個标記是醜陋的、猙獰的、被激活時會火辣辣燃燒般地疼、一旦被烙印上就再也擺脫不了的。
像條聽話的狗一樣,随時準備着接受召喚。
……跟奴隸有什麼區别呢?
看在盧修斯是馬爾福家族當家做主的掌權人的份上,納西莎的左手臂得以幹幹淨淨,但德拉科以後一定會繼承家族,他是躲不掉的。
再度開口時,納西莎的聲音是幹澀的:“……除了日記本,你還想要貝拉金庫裡的東西吧。”
莉安德拉從手提包裡取出一管藥劑遞給她:“複方湯劑,請。”*
“西茜,馬爾福家族不是選擇了正義,而是選擇了……正确。”
如果這能讓她感受點的話,莉安德拉願意如此安慰她。
即使是她自己的選擇,納西莎也被莉安德拉氣得不輕:“你管用德拉科來威脅馬爾福背叛……叫正确?”
莉安德拉裝作沒聽過的樣子轉移了話題:“啊,對了,你知道這個詞嗎?”
烏黑的黑檀木魔杖指着空氣,納西莎眼前浮現出幾個字母:Horcrux.
她蓦然睜大了雙眼。
出身于布萊克家族,她閑時翻閱過家裡那些足以被放進霍格沃茨的禁書區、甚至被銷毀的黑魔法書籍,自然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想到日記本和貝拉保管的那樣東西。
——梅林啊!還不止一個!
“我說過的,西茜,你選擇了正确。”
鑽研并熟練使用黑魔法和制造魂器可不是一個等級的概念,後者連個完整的靈魂都沒有,是黑巫師都覺得不齒的東西。
“和盧修斯商量一下吧,嗯……不需要施個牢不可破咒用來保密吧?”莉安德拉佯裝苦惱地說。
納西莎用這句話結束了她們的會面:“……真感謝我沒有在沖動之下讓你做德拉科的教母。”
莉安德拉走後,納西莎抱起醒來後哭個不停的兒子,剛才被半逼半就着做出的選擇似乎也沒那麼難受了。
她對送走莉安德拉就匆匆上樓來看她和孩子的丈夫笑了笑:“盧修斯,我做出了一個選擇。”
33.
1981年2月14日。
“嗨,鄧布利多校長,希望能來塊巧克力——”
莉安德拉撲騰着從校長室的壁爐裡鑽了出來,懷裡捧着兩個大大的禮盒。
鄧布利多處變不驚的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色,他眨了眨眼睛,拉開抽屜摸索着:“哦,你來的不巧,我的巧克力球剛被波比沒收,不過還有一袋巧克力蛙。”
莉安德拉把兩個用金紅絲帶包裝着的禮盒放在鄧布利多校長的大桌子上,自顧自地挪到沙發上一躺,聲音越來越含糊:“随便什麼……讓我有點過情人節的氛圍感……”
鄧布利多剛把巧克力蛙從抽屜最裡面翻出來,就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女孩兒閉着眼已經睡着了。
他側過頭看向栖息在一根高高的鍍金栖枝上的鳳凰,放輕了聲音:“現在該讓她睡個好覺,是吧?”
福克斯發出美妙的叫聲。
桌面上的兩個禮盒很有存在感地往鄧布利多的手裡跳。
他拉開絲帶,半睡半醒間,莉安德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聽到鄧布利多校長吸了吸鼻子。
一覺睡到傍晚,莉安德拉才伸着懶腰坐起來。
鄧布利多校長還坐在那張大大的桌子後面,就像她睡着之前一樣。
她跳起來,把福克斯給她叼過來蓋上的小毯子——因為福克斯挺了挺胸脯——疊好還給它,走到鄧布利多的桌子前,他推了推一個小小的金紅色的禮盒:“給你的氛圍感。”
莉安德拉歡歡喜喜地拆開,吃掉了一顆巧克力球,藍眼睛裡是滿滿的喜悅:“任務完成!”
“歡迎回——”來。
“那我就先回食死徒據點了,那邊的任務還沒彙報呢。”
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擦了擦他的眼鏡:“莉安德拉,也許你想說的是回黑桃莊園?”
“不,就是食死徒據點,别讓羅賽塔知道我來過,對了,您幫我完善一下最終的計劃,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