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先帝都不再了,帝滄這個位置坐得名不正言不順的,帝歌既然說是要去朝歌,肯定就是為了那個位置去的。
蘇青看了一眼身邊的師兄,她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正好在師兄下山的時候遇到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沖着師兄來的了。
就是不知道這是個爛攤子還是……
蘇青不敢猜測師兄所想,難怪他之前就覺得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奇怪的地方究竟是什麼。
師兄在青雲觀這麼多年,一直都住在後山,基本上不出來,有時候就算是觀裡有什麼大事也沒看到師兄的影子,平日裡他去看師兄的時候,師兄也隻是在折騰他院子裡那長得茂盛的瓜果蔬菜。
這一次去朝歌原本選的不是師兄,但是那位師兄卻突然生病了,衆人都不想去這才舉薦了師兄,就在蘇青以為師兄會拒絕的時候,沒想到師兄竟然答應了。
他一向寶貝他那個菜園子,沒想到前兩天直接拔光了給後廚送過去了。
莫不是說師兄一早就知道自己會去朝歌走這一趟。
“别多想,等到了河水城,就把她放下。”蘇朝看着蘇青說了一句。
蘇青愣了愣,想不明白師兄是什麼意思,想要問,但是看着蘇朝都已經閉上了眼睛,蘇青隻好閉上了嘴,并沒有再吻下去。
蘇青心裡也明白,他們并不适合跟雲歌走在一起,雲歌現在的身份敏感,他們的身份也敏感。
現在大國師死了,師兄是要去繼承國師之位的人,依照帝滄殘暴的性格,要是知道師兄跟前朝帝女扯上關系,師兄恐怕連姓名都難以保證。
大國師可不就是這樣死的,帝滄不喜歡忤逆他的人。
“說到底,她也是帝女……”蘇青喃喃了一句,蘇朝并沒有應,蘇青隻好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些什麼。
他們現在都算是自身難保了,一個前朝的帝女,他們實在是顧不上,到時候就按照師兄說的,把她放在城裡就分道揚镳吧。
好在雲州距離朝歌還算是遠的,既然雲歌能夠隐藏兩年沒有讓帝滄知道,繼續這樣平凡生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朝歌就是個泥潭,誰走進去都不能便便地脫身脫身出來。
過了一會兒蘇青就漸漸地睡着了,平靜的呼吸聲傳來,蘇朝睜開了眼。
蘇朝不知道雲歌來找自己究竟所謂何事,他也沒有想到雲歌會出現在青雲觀,大國師隻字未提,他原先還以為她在朝歌城,沒想到竟然在這裡。
現在看來她似乎知道自己是接任國師而去,其餘的雲歌到底知道多少,蘇朝的心裡也沒有多少底。
這一趟渾水,他現在并沒有想好要不要淌,畢竟改朝換代不是一件小事。
如果她沒有過人之處,那麼就算是大國師的命令,蘇朝也不想答應。
隻是如今帝位上坐着的那位,也不太行。
蘇朝擡頭望了一眼,天空中繁星點點,明明是如此明亮的夜空,他也不知道大殷的未來究竟走向何處,自己的這一遭究竟是好還是壞。
雲歌睡得早,起來的也早,天剛剛亮的時候,雲歌就已經醒了,蘇青還睡得香甜,但是蘇朝卻已經起來了,雲歌走出馬車的時候就看到蘇朝拿着他那根竹竿站在不遠處。
長杆出手,一道破空的聲響傳來,一招一式都充滿了力量,雲歌愣了愣。
他這使的似乎不是劍法,大概是青雲觀内的功法吧,隻是雲歌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夠把一根竹竿都舞得這般的好看又有力。
長杆甩出又收回,明明沒有靠近半分,旁邊的樹葉卻紛紛落下,夏末的樹葉已經開始枯黃,一片片泛黃的葉子從樹上掉落,雲歌伸手感受了一下,明明無風吹過,但是那樹枝卻如同迎風招展一般,晃動個不停。
雲歌的眼睛卻無法從那個身影上挪開,眼前的場景就像是一幅畫卷一般,好看得讓她迷了眼,失了心神。
直到那個人收杆朝着自己走過來的時候,雲歌都沒有回過神來。
漸漸走近的身影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雲歌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初見他的時候,其實是有些失落的,她一直想着大殷殺神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想必應該是那種滿身肅殺之氣的壯漢,但是沒想到初次見到蘇朝的時候,竟然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那張臉更是好看得過分,說是天人之姿也不過。
就是看起來實在是嬌弱了一些,嬌弱得讓她覺得自己的江山怕是回不來了。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雲歌很明顯地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騰了起來。
雲歌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她要找的人,雲歌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但是此時此刻她清楚地感受地感受到黑暗之中的那縷光越來越明亮。
因為她知道他就是能夠讓自己寄托全部希望的大殷殺神——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