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君實公子知道好兄弟在打趣他,不以為意,“隻是,那小公子,似乎在等什麼。”
那景純公子順着君實公子說的看過去,果然見那小公子與幾名歹人對峙,但眼神并不慌亂。
景純公子喚一旁一直未出聲的冷峻公子:“瀾庭,你倒是說句話啊!”
被喚瀾庭的公子是三人中相貌最出色的,卻也是面色最冷的,他眯起眼看向一處,眸色明滅。
景純公子是個急性子,“瀾庭你看什麼,君實說那俊俏小郎君是個美人,你看出來沒有。”景純公子想要拉一個和他一樣眼神不好的人。
君實公子失笑,“景純啊景純,瀾庭同你可不同。”
景純公子問:“有何不同?”
君實公子面上依舊挂着笑意:“你呀,說你傻吧,一點就透,但要說你聰明吧,不點就不透。”
景純公子聞言也不惱,急着問他:“那瀾庭呢?”
“至于瀾庭嘛......對了,你方才問他什麼?”君實公子有意岔開話頭,誰能招惹誰招惹不得,他還是分的清的。
景純公子怔了一下,“是啊,瀾庭,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瀾庭公子惜字如金。景純公子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是在看那青帷馬車,便不屑一顧,“那馬車有什麼好看的,是哪個小官家的,不過比普通的青帷馬車大些,咱們誰的不比它好。”
君實公子忽然收斂笑意,隻見那小公子被那丫鬟從後面推出去,似乎是要推給歹人,好在千鈞一發之際,那小公子喊了聲什麼,被那個頭最小的“小厮”攔腰截回。
再看那截回她的“小厮”居然耍起小盤龍棍,還耍的有模有樣。
一旁的景純公子驚得一時忘記說話,“君實,瀾庭,那‘小公子’是在等那丫鬟推她是嗎?你們看見了嗎?那‘小公子’還真是個,嗯,妙人!”
瀾庭公子點了下頭,君實公子問:“馬車看出什麼門道了?”
景純公子這才想起剛才說到哪了,忙附聲問:“是啊,那馬車怎麼了?”
瀾庭公子一臉高冷,吐出兩個字:“江府。”
這下輪到景純公子大吃一驚,跟着恍然大悟,再到疑惑不解,“哪個江府?”
君實公子但笑不語,等人出聲,卻見瀾庭公子面色驟然冷了幾分,隻好緩緩吐出三個字:“江、知、年。”
“君實,你說江知年。可是瀾庭那位未來的嶽丈大人,戶部侍郎江知年?”景純公子那顆八卦的心頓時被燃起:“瀾庭,你這麼一說,這兩日都在傳你與雲陽舊情未果,還有說你今天要當街搶親,還有人壓了注。這江家小姐不會是要出來當街向你問個明白吧?”
君實公子面上忍笑,瀾庭公子面上更是冷了幾分,看景純公子的眼神像是看着自家院裡籠中的長尾雀鳥,懶得再說一個字,轉身回席。
景純公子不滿,“哎,瀾庭,聊得好好的,怎麼走了。”轉而又問留下的君實公子:“君實,你也聽說了吧,我昨日還聽家中的下人講,說邊塞犯亂,瀾庭要出城去邊塞殺敵以療情傷。外面的摯友,包括府中的下人還問我是不是真的。這你和雲陽到底怎麼回事?也不知,聖上是如何想的,非要拆了你們這對苦命鴛鴦。”
君實公子見他越說越沒譜,忙笑着說道:“景純,我方才真是沒白誇你。”
那邊瀾庭公子也多做解釋,無中生有,清者自清,三人成虎,何必自辯。
這會兒對街形勢早已逆轉,那耍小盤龍棍的“小厮”抓了兩個蒙面歹人,身手好的那兩個見形勢不妙人也擄了,不再戀戰,抽身而去。那練家子随從要追,似乎被那“小公子”喊住了。
樓上的景純公子有看不明白了,求助地看向君實公子。
君實公子再度悠悠開口:“若是我沒猜錯,那丫鬟應該和那幾個蒙面歹人是一夥的,才會将那‘小公子’推向歹人,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反而被那‘小公子’使計謀落了單,讓歹人有機可趁。”
景純公子此時腦洞大開:“如果這馬車是江家的,這‘小公子’又是女子,不會是雲陽為了瀾庭要綁了這江家的小姐......”
君實公子再度失笑:“景純啊,你當公主府上的府兵都是吃素的嘛,這就三腳貓的功夫,看門都不配。”說完,眸中竟帶了些許厲色,“何況當街擄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咱們都不屑用,況乎公主府。”
景純公子聳肩,回頭望向好友,“好吧,當我失言,不過,瀾庭。”景純公子看向瀾庭公子,見他正凝着手中的梅花酒盞,“你要是上陣殺敵,你那未過門的媳婦,誰替你娶啊!未免對人家姑娘有些薄情了。”
話音才落,隻見那位瀾庭公子放下手上的梅花酒盅挑眉,擡眸,看他。
景純公子心頭一顫,立即感覺到殺氣,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踱步過來,這人今日未走,但畢竟不日興許就要去上陣殺敵。于是放低姿态,拱手作揖:“瀾庭,我知錯了,再不開你和未來夫人的玩笑。”
君實公子幫腔:“你們看,綁了兩個歹人。看來那‘小公子’似不準備息事甯人。”
景純公子便拉了瀾庭公子走到窗前,一起望向對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