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男一女,如同三隻待宰的羔羊。
他們手腳被繩索緊緊捆綁,嘴裡塞着散發着馊味的白布,背靠背蜷縮在牆角。
兩個男生一見到江音希,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眼睛瞪得滾圓,不停地眨動。
而那個女生則虛弱地閉着眼,毫無生氣,像随時都會咽下最後一口氣。
江音希判斷他們是在朝自己使眼色。
而豬頭人走進廚房,肥碩的身軀幾乎占據了整個廚房的角落,惡臭味一股接着一股。
它饒有興趣地看着三個待宰的 “豬羊” 垂死掙紮,但同時也在期待着江音希的反應。
江音希一步一步,越過三人走向竈台。
右手緩緩摸上了菜刀,左手輕輕放在一顆蘿蔔上。
廚房不大,卻被亂七八糟的蔬菜塞得滿滿當當,中央放着口巨大的鐵鍋,鍋沿上還殘留着暗紅色的污漬。
“俊男,今晚我們吃蘿蔔湯怎麼樣?”
豬頭人伸出肥碩可怖的舌尖,緩緩舔過唇角。
那粗糙的舌頭像一條蠕動的爬蟲,唾液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地闆上,發出 “滴答” 的聲響:“我想吃蘿蔔肉湯怎麼辦,需要我把放在地上的‘野豬肉’給你拿過來嗎?”
那聲音低沉而沙啞,帶着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戲谑。
怎麼不挖你自己的肉吃。
江音希心中怒罵。
可現如今,她沒有拒絕的權利,在這生死邊緣,任何一個錯誤的回應都可能讓她萬劫不複。
牆角的兩人聽見這話,眼神瞬間變得驚恐萬分。
這是什麼發展?
下一秒,他們聽見竈台邊銀發美人笑着說:“好啊,那麻煩你幫忙處理一下,不然按照我這速度怕是要半夜才能吃上蘿蔔肉湯了。”
江音希背對着豬頭人,望着窗戶上被綁三人的倒影,心想:廚房裡怎麼還會有别的人,還是三個?難不成是向香花這個角色的家裡人,可是,可看着總覺得有些違和。
豬頭人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臉上的肥肉擠在一起,形成一道道詭異的褶皺,最終還是點頭答應,舔了舔嘴角,那模樣令人作嘔:“那你可要乖乖切菜。”
江音希淡淡微笑:“當然了。”
豬頭人邁着沉重的步伐出了廚房,腳步聲漸漸遠去。
就在那一瞬間,江音希迅速轉過頭看向牆角的三人,手上切蘿蔔的動作卻未停。
她将其中看起來快要憋死的一人口中白布扯掉,無聲做出口型:“你們是誰。”
廚房的門大開,江音希蹲在視線死角。
雀斑卷毛男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做出口型:“你不是瞎子?!”
生死關鍵時刻,能否說點有用的信息?
她無聲回應:“不是,告訴我,你們是誰,‘我’的親戚?”
問題問出口,她也覺得有些傻,但綜合考慮這是現下最直接的方式。
江音希以為自己會得到親戚,鄰居,或者是無辜受害者之類的答案。
可下一秒,她再次無聲确認:“你們也是玩家?”
雀斑卷毛男餘光一直注意着門外的豬頭人,眼見豬頭人靠廚房越來越近,連忙點頭,立馬又向江音希使眼色,示意她小心。
雀斑卷毛男在豬頭人踏進廚房的那一刹,咬起掉在胸口繩子上的白布含在口中,然後低頭裝死,動作一氣呵成。
求生欲望之強烈。
豬頭人手上提着血腥可怖的各個肢體,那些肢體還在滴着鮮血,在地上拖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它一把将肢體摔在江音希右手邊的洗手槽裡,打開水龍頭開始動手清洗。
水流聲嘩嘩作響。
一個長着豬頭的怪物洗着人手人腳,一個銀發、漂亮的女人姿态優美地切着蘿蔔,這一幕看得雀斑卷毛男想要立馬昏過去,心中的恐懼達到了頂點。
江音希不緊不慢地切着塊,瘋狂思索着雀斑卷毛男傳遞的信息。
他們也是玩家?
這什麼狂歡遊戲不是說這是一個單人生存副本嗎,既然是單人闖關,那為什麼還會出現别的玩家。
疑惑暫時放在腦後。
重要的是她該如何逃脫?
論武力值她肯定死翹翹。
“對了,” 豬頭人轉過頭看向她,用着商量的口吻卻又在挖坑,“你想吃哪個部位?手,腳?”
水槽裡除了手就是腳,這有什麼選的?
江音希忽然有了一計:“俊男,我想吃野豬的心髒,聽說野豬的心髒最為補身了,我等會切點泡椒還能夠爆炒,你說怎麼樣?”
這隻怪物對于吃的似乎格外上心,眼見她會做飯,殺意都少了很多。
這話果然說到了豬頭人的心坎上,它放下手上的人腳,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我早就吃膩這些了,嘗點新鮮的也挺不錯。”
等豬頭人興沖沖出了門,蹲在地上挑選着哪一顆心髒最美味。
看樣子一時半會不會選好。
雀斑卷毛男吐出嘴裡的白布,連忙無聲說:“你把我們解開!”
江音希把另一個眼鏡男嘴裡長白布也扯了下來,她用菜刀将繩子給割開,然後打了一個不易察覺的活結,隻要他們随意掙紮一下便能掙脫。
眼鏡男搶先回答,低聲道:“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讓你先了解一下現在的狀況。我們三個人跟你一樣都是玩家,而且都是同一個角色的玩家,我們的身份都是‘向香花’。”
雀斑卷毛男怕話太多用口型講江音希跟不上,壓低嗓音緊接着說:“你跟那怪物的對話我們都在這裡聽見了,你很厲害。你是唯一一個跟它周旋了這麼久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