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緩緩暈染着大地。一條雜草叢生的野外小徑蜿蜒在腳下,四周靜谧得有些詭異,隻有微風拂過芒草,發出沙沙的輕響。
幸村與德川并肩而行,他們的身影在這昏黃的天色下顯得格外渺小。
太陽西沉處,一座廢棄的庭院突兀映入眼簾。
說是庭院,遠遠看去也隻剩下斷壁殘垣,圍起中間一片荒蕪之地。鴨跖草、絲柏等各類雜草在院中蓬勃茂盛,高高地搖曳着。
幸村眼中閃過好奇,饒有興味地擡腳便想走近看看。
德川一把将人拉住:“你要幹嘛?”
看到對方緊張的神色,幸村忍不住笑了起來,忙不疊保證:“别無它意,隻是見那處角落那顆山毛榉下面的紫陽花分外好看。”邊說着,他邊拉了德川,往那雜草堆裡走去。
德川無奈地歎了口氣,也不掙紮,可二人還沒進得庭院,就見走在前面的幸村身體突然一晃,整個人軟軟地往一邊倒了過去。
與此同時,草叢中,一隻原本一動不動的死狐狸突然睜開了眼,那是一雙詭異的紫色豎瞳。
德川環抱住失去意識的幸村,眼睛鎖定那從草堆:“出來!”他低聲厲喝。
話音未落之間一隻狐狸茫茫然地探出了頭。
——那是一隻高傲驕矜的銀黑狐。渾身的皮毛如流淌的夜河,閃爍着細碎的銀芒,它的耳朵尖尖豎起,耳背是潔白的絨毛,同樣有着白色絨毛的是他身後擺動着的長尾尾尖。
這狐狸雖樣貌威武但眼下卻是有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很快視線就定格在看向殺氣四溢的德川身上。
狐狸眨了眨眼睛,裂開嘴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來:“嘻嘻,是我,我沒事。”
聽到幸村的聲音從哪狐狸嘴巴裡傳出來,德川瞳孔地震。
“好像是咒術。”幸村的聲音繼續不緊不慢地從那狐狸嘴裡傳了出來,“我沒察覺到這狐狸體内的生氣,想是已經死了,隻留了殘魂,執念太深,才形成了咒。”
幸村說着優雅地從雜草堆裡走了出來,這狐狸像是十分愛幹淨,身上的毛發梳理得整整齊齊,這一點讓幸村還算滿意。
這狐狸眼中的狡黠德川再熟悉不過,可到底依舊有幾份驚疑,擔心是這狐妖作祟騙人,看着這狐狸走進,的船下意識地護了一下懷裡的人。
幸村自然也不介意德川的這份小心,他隻徑自挪動到德川身邊想要湊近了慢慢分析。
可一到近處,狐狸的本能讓幸村下意識地蹭起了德川的小腿,蹭了兩下後又猛地頓住,前腳尴尬地要縮不縮,一時間進退兩難。
幸村:……
德川看着這一幕倒是放心不少,也實在覺得好笑,便騰出一隻手便伸手去揉狐狸的腦袋,直揉得幸村眯起了眼睛,舒服地躺在雜草地上,眼看就要翻出白肚皮來。
忽地,狐狸紫色的瞳孔驟然散開,一個扭身敏捷地避開了德川,呲着牙,喉嚨裡發出兇狠的警告。
“幸村!”德川心中一凜。
好在那狐狸下一息便就又恢複了先前的樣子,藍紫色的眼眸中帶着一絲猶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德川:“剛剛……”開口還是幸村的聲音,聽在德川耳朵裡卻是明顯的心虛。
德川沒說話,隻是伸手輕輕攬過躊躇着不敢再靠近他的狐狸。他知道,這是因為幸村目前尚未恢複,靈力不濟,所以方才一時沒能搶奪過這狐妖身體裡原本的殘魂。想到這裡,德川狠狠皺起了眉頭,心中滿是郁結。
“我來解決殘魂,放你出來。”德川說着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