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足羽能樂堂正在為晚間的演繹做着準備。
木質結構散發着古樸沉香,四下燭火搖曳,台側太鼓與笛音交織響起,台中央的表演者身着繡有繁複家紋的狩衣,白面朱唇,頭戴高烏帽,擡步揮袖皆契合韻律,将古老故事演繹得絲絲入扣。
一幕終了,衆人進入歇息時間,一位把玩着橫笛的樂師怡然自得地溜達出側門,步入園中,不意外地尋到了方才演奏過程中瞥見的來人。
“喲,德川,好久不見,今次舍得抽空來見我了?”他挑着眉調侃道。
德川面色冷峻,并不接這玩笑話,“入江,你意欲為何?”
見德川這般嚴肅,入江奏多收起笑意,冷哼一聲,“不二周助所說早已在京都傳得沸沸揚揚,我好心提點你,你倒是要把這流言的産生怪到我的頭上不成?”
德川沉默不語,神色倒是強行緩和了些。
入江沒好氣地瞥他一眼,繼續數落,“你倒好,隻顧陪着你那美人在山裡逍遙,世間諸事皆抛腦後,如今成了忘恩負義、倒行逆施、人命加身的狂徒,實屬活該!”
德川蹙眉想要反駁,但想着入江的本色,深知與其争辯隻會越描越黑,是故強勢反問,“你就隻為同我說這樣的事?”
入江被噎了一下。片刻後猛地翻了個白眼,狠狠長歎口氣,頗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據我了解,那個窮奇半獸種确實與那蛇女攪合在了一起。”
德川因為入江不恰當的用詞狠狠皺了下眉,入江哪裡會管他難不難受,隻繼續道,“而且,真田佑宗的死确實與那窮奇有關,真田家也是不肯善罷甘休的,近一年來四處追捕他,隻是那窮奇暴烈得很,在被真田一族追捕的過程中神魔無懼,也造孽無數。”
德川聽他這樣講,腦海中下意識地閃過先前跟随在幸村身邊的那個黑發少年,雖然毛毛躁躁,但一雙貓似的眼睛總是清澈的,同時也想起幸村面對那少年,或者談起他時,眉眼柔和的樣子。
“他現在在哪?”
“那隻窮奇?”入江看他一眼,“同蛇女打過交道之後,他們好像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