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經過檢測和對比,這上面有且隻有這個申九的指紋,還有,額,犬類的唾液。”
“還有這個關鍵性的證據”小張調出投影,那是一個義眼,上面還沾着泥土,“這個是那個白薩摩扒拉出來的,和其中一具身體的組織痕迹匹配上了。”
“林小姐說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就被挾持了。”
小張推測道,“嗯,那個申九應該是擔心林小姐看出什麼,索性先下手為強。”
“長官,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始終查不到關于申九從前的線索,就好像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這個人的過往。”
“我們所知道的隻有他在十多年前,通過正常的應聘程序進入陸氏的老宅擔任安保工作,我們查不到在那之前他的活動軌迹......”
要知道,在這個連童年黑曆史都是4K的時代,一個人,他的前二十多年沒有任何生活記錄,這幾乎是一件驚悚的事情了。
申九殺人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你為什麼要殺害這兩個人?”一束強光打在申九的臉上,他僅僅皺着眉,眯了眯眼。
審訊的警員随即将相關的證據都擺在他的面前。
“說說吧,鐵證如山啊!”
申九遲緩的笑了笑,“有仇嘛,看見就殺了。”
“哦?可是這兩個人都整過容了,樣貌大變!那麼暗的燈光你一眼就能認出來?”
申九這次答得更慢,“警官,我也沒說,我知道他們是誰吧,我隻是跟這兩個人有仇。”
“你沒有任何的十年以前的活動記錄,想必申九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是,這個仇就是那個時候結下的,我改名換姓逃掉了。”
他忍不住露出了悲痛欲絕的神情,眼神滿是憤恨,“長官,我真不知道他們是誰,我隻知道這兩張臉,他們殺了我全家。”
“我實在沒有辦法抑制那種沖動,我對不起陸老爺子對我的恩情,可是我真的,不得不殺掉他們!”
警員一時之間也無從評判,隻是問道,“也就是說,那段證詞中,你說你進去就看見兩個死人的話,是假的嗎?”
“對,是我殺的人,我謊稱那兩個人已經死了,後面找機會殺了他們。”
“說說你是怎麼把他們搞到廁所裡的吧。”
“我在外面巡視的時候發現這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注意了一下,認出他們竟然是我的仇人,于是我就跟他們搭話,請他們幫忙,想要把他們騙到小樓後面殺了,那裡沒有監控。”
“但是他們察覺了我的意圖,我打暈了一個,另一個順勢跳進了廁所那邊的窗戶,我跟了進去,打暈了他,索性把兩個人都藏在那裡。”
審訊人員眉頭一皺,“林栀女士曾說過,她看見了一個高大的人影,這你又怎麼解釋?或者說,你有什麼同夥?畢竟林女士出來之後,你就第一個響應了。”
“她看到的人是我,我看見她的人影了,然後我就從窗戶出去,再進入旁邊的男廁。”
“為什麼你覺得可以藏在那裡,或者是肆無忌憚的從窗戶進出,你不怕有人來麼?”審訊人員又問道。
“怎麼會,那個廁所是最偏最差的,還是專門給傭人用的兩個廁所之一,而且就算那些名流路過,也不會停太久的。”
“為什麼?”
他嗤笑了一聲,嘲弄道,“呵,這群矯情的家夥,怎麼會用一個傭人們用的廁所,恐怕經過都擔心污染了自己高貴的身體吧,警官,你還不知道他們有多麼的注重身份麼?”
确實是這個道理,這棟宴會樓據說就是專門為了宴請各路貴客而建的。
而這次的陸宗山七十大壽,能受到邀請進去的人,絕大多數都對這樓熟悉至極了。
他們自然知道哪些地方是專門為了給他們設置的,而哪些地方,是他們這個階層的人絕對不會踏足的。
即使是不知道情況的人,也會本能的遠離偏僻的地方。
拜托,那麼多燈光講究、富麗堂皇的盥洗室不用,為什麼來這個偏僻地方?
隻有極少數的,比如林栀這種初次參加的外來人,可能會誤入。
這樣就解釋的通了。
為什麼會是廁所,為什麼會是這個時機。
這,就是一場逼不得已又巧合至極的臨時起意的兇殺案。
審訊人員寫了些東西,繼續道,“那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交代一下你的生活經曆和社會背景吧......”
......
......
審訊室的另一邊,小周的眉頭一直輕輕皺着,她總覺得這個案子讓她感到奇怪的東西未免太多了。
别的不說,如果是因為私仇殺人,他的手法未免太過利落,沒有任何洩憤的意圖。
所以在申九被帶離的時候,她趁機問了出來。
申九隻是很平淡的看了她一眼,“警官,我當然想折磨他們,但是,時間來不及了。”
“總歸能夠親手手刃仇人,好過他被警署帶走。”
在申九被帶走的時候,在不遠處的房間驗完傷的林栀也正好在omega協警的帶領下走了出來,小周一偏頭就看見了。
她的長發還有草葉挂在上面,脖子上纏着繃帶,腿上也有擦傷,她一出來就和等候在那的陸峙擁抱在一起,她的頭埋在他的胸膛,身體輕微地發着抖。
小周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上前打擾,隻是在原地靜默地等待着。
她接到消息的時候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她并沒有在現場,聽現場的同事說,當時的情況是很驚險的。
隻差一點,那把鋒利無比的刀子就能要了這個柔弱omega的命,幸好她被一旁的狗狗推搡了一下,大概是她本來就害怕的腿軟,竟然沒站穩,向後跌落在地上。
小陸先生一個箭步便沖了過來護住了她,同時間申九也脫力被反應迅速的特警按倒在地。
林栀擡起頭,轉眸便看向了她,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對她點點頭。
周偕月捏了捏拳,走到了她面前。
“你還好吧?”小周關切道,“我聽說你一直被掐着脖子......”
林栀搖搖頭,聲音微啞,“沒事,謝謝你關心,這麼晚了你還加班啊?”
周偕月揚起一個可愛的笑容,露出小虎牙,“對啊,這就是我們人民守護者的責任。”
林栀被她逗笑了,“你真有趣,正式認識一下吧,我叫林栀,栀子花的栀。”
周偕月握住她的手,“周偕月,偕月夜歸。”
陸峙禮貌微笑,看着林栀與周偕月寒暄。
他攬住林栀的肩頭,輕聲問,“栀栀,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休息了?”
林栀輕咳了一聲,對周偕月點頭緻意,“我先走了,如果你私下有空的話,可以去我的書屋找我玩。”
“那,那個,栀栀,書店叫什麼啊?”
“栀子古董書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