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還好。”
陸峙換好家居服的時候,林栀已經坐在了長絨地毯上,小茶幾上放着她不知怎麼找到的酒。
陸峙頓了一下,笑了,“這都被你找到了,我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呢。”
林栀晃了晃酒杯,“直覺罷了。”
“直覺?”
“對啊,酒鬼的直覺。”
陸峙挑了挑眉,他沒想到林栀倒是先走一步,不由得開始對她建立起新的認識,這果然是正确的,因為林栀坦誠的可怕。
“我想陸先生你一定也知道,我并不是什麼真正的大小姐,我是鄭錫和臨時找回來的私生女。”
“我的母親是他年輕時的情人,他一向不管我的,這次是拿我充數而已。”
陸峙靜靜聽着她的話,事實上她說的與資料上顯示的基本一緻,他想,但是——
“陸先生,我向您坦白這些,實在是因為我不忍心您被他欺騙”,林栀一臉誠摯,“您是個好人,我相信您也一定調查過我了,但您沒有戳穿我,反而順勢應了下來——”
陸峙挨近她,屈指挑起她的下巴,細細的端詳着,這人眸子水潤潤的,像某片陽光下的清澈海洋。
好吧,他想,那就先這樣吧,反正有的是時間。
林栀任由他沉默的注視,任由他眼神中流露出類似于懷念的神色,她不知道那是為什麼。
不過這不妨礙她的目的,她不在乎,于是她隻是眨了眨眼睛,“我可以繼續了嗎?”
陸峙靜靜地聽她把一切和盤托出,她告訴他自己是因為無處可去才答應了鄭錫和,說鄭錫和是如何威脅她的。
“其實我根本就不想過怎麼樣的好日子,我的媽媽還在的時候,所希望的不過是我能過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可以盡力幫你做一切你需要我做的事,你需要的話,我們也可以找個适合的時候離婚,我不會糾纏你的。”
林栀如是說道。
陸峙不動聲色,“幫我?你要怎麼幫我?”
“陸先生不覺得這場婚姻很可笑嗎?陸先生是自願答應的?”
“陸先生是有名的天縱之才,卻被困在這種無用的婚姻中,和您看不上眼的鄭家虛與委蛇,這是陸先生想要的嗎?”
“你倒是善于打一棒子給個甜棗,但是你還是沒說,你對我來說,能有什麼作用?”
“我整個人,這就是我能給出的一切,我想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聰明人,但是我比他們都不同,我願意做你的石子。”
“什麼?”
“如果你要投石問水深淺,如果你要打草驚蛇,我可以為你做到。”
陸峙摸了摸她的發頂,“你倒不必妄自菲薄。”
精準的看出他的困境并不難,這甚至是衆所周知但心照不宣的一件事,但是敢于在他面前提出來,甚至用來交換條件,這需要某種敏銳的嗅覺。
“你想要什麼?”
“你付出所有,總歸有想要的東西。”
林栀與他碰了下杯,水晶杯清脆的響,“鄭錫和能把家業做到現在的規模,他也不是個傻子。
“他自以為把我拿捏得死死的,也就是說,我傳給他的消息他能信八分。
“陸先生在商業上的眼光和遠見是我不能望其項背的,有時候商場如戰場,一個關鍵的信息有多重要,您比我了解。
“我這個人有個缺點,報複心重,鄭錫和早年抛棄我母親,現在有用着我的時候了,又想榨幹我的價值,要我竊取您的機密,這是把我置于刀尖之上,鄭嶽就更不用說了,他多次言語侮辱我,我隻想要鄭家倒得徹徹底底,其他的,任君取用。”
陸峙低笑,林栀真是一個善于揣摩他人心思的人,這番話多少真多少假先不去計較,也許報複鄭家也并非她所謂的目的,但是她确實知道他想要什麼。
她知道他的處境,知道他需要足夠的籌碼,與其說她是在向他獻上忠誠,倒不如說是投機,她在為他的目的添柴加火,這是陽謀。
她深知陸峙沒有拒絕的理由。
陸峙沉默良久,“那你怎麼辦?到時候,你難道沒有什麼想做的嗎?”
“我?”,林栀有些孩子氣的眨眨眼,“當然,我也不是什麼都不要,我又不傻,我想要一個小小的古董書店,我隻想喝喝茶,或者去世界各地收集古書,我隻想過這樣的日子。”
陸峙執起她的手,将她拉進“書店而已,咱們現在就可以開起來。”
林栀也與他膩歪,“不用你操心,我親愛的父親想必願意滿足女兒的小小心願。”
陸峙被她逗笑了,節骨分明的手捧起她的臉揉了揉,輕輕緩緩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
林栀并不閃躲,反倒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從容地與他呼吸交纏。
夜色已深沉,寬大的落地窗上倒映出兩人的似是親密愛人般貼近的身影,仿佛他們不是剛剛認識一天,倒像是十年二十年。
從某一種意義上來說,兩人都是全情投入的高級演員。
小劇場:很久後的某天0姐和4吵點夫妻間的小架
0:我都不想說你當時那死裝那樣子!
4:你又是個人淡如菊的小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