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子活像是要把蔡阿婆給生吞活剝了,李幹柴趕緊喊了田家漢子架住田大嬸,生怕人給氣昏過去。
田埂子紅着眼,眼神如刀子,盯着蔡阿婆逼問道:“是不是你害了我阿奶!?”
蔡阿婆連連搖頭擺手,還妄圖狡辯,一個勁的“不是我,不是我,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喬安嗤笑一聲:“那你怎麼解釋這包贓物?難不成它是自己長腿從田家跑出來的不成?”
“它,它……”蔡阿婆露出豁牙,抵死不認,“那和我又有什麼幹系,在你喬家的地頭上挖出來的,我隻是路過,該懷疑也是懷疑你。怎麼喬大不過才走了幾個月,窮酸戶一下子成了富人翁,保不齊偷家扒手是個慣犯,你家這房子建的啊,我呸,也來路不正!”
這話一聽就是蔡阿婆的胡言亂語,沒人相信。
李小牛帶着葉大夫擠了進來,圍在李阿奶周圍的田家人趕緊空出位置來,李幹柴一瞧都聚在屋裡耽誤大夫治病,揮揮手把人全趕院裡去。看喬安脖子上還帶着傷,滿身狼狽,蔡阿婆也不遑多讓,滿臉嚴肅咳嗽兩聲:“安哥兒你先說說你們那是怎麼回事。”
喬安一五一十複述了遍,從大黑狗狂吠到扭打成一團,再到發現布包,信誓旦旦下定論:“為了夯實地面,我們前兩天才往地裡灌了水,周圍的土都是濕的,那布卻是半幹不濕,肯定濕剛埋下去不久。再說那血新鮮着哩,但凡殺過雞就能瞧出來,附近就蔡阿婆一人鬼鬼祟祟,就算不是她,她也脫不了幹系!”
石錘子李旺等人站出來,紛紛說可以作證。
村長不信别人還能不信他大兒子,他也沒糊塗到那個份兒。
田大嬸哽咽着嗓子,往上添了把火:“昨個兒我娘和蔡銀花幹架,她肯定是因為這事記恨在心,鄉裡鄉親的,想不到她心這麼狠,竟是要幹謀财害命的事兒!”
李幹柴滿頭黑線:“她們兩個又是因為什麼打起來的?”
湊熱鬧的鄉親裡昨個兒有在場的,當即七嘴八舌說蔡阿婆捧孫家拉踩喬家,李阿奶出聲噎了幾句,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拉都拉不開。
喬安本來以為這蔡阿婆藏贓到他家低頭,不過是他碰巧倒黴罷了,沒想到還是有預謀的!敢情不是見财起意而是尋滋報複,還想嫁禍到喬家頭上來!
人命關天,鐵證如山,任她蔡阿婆嚎哭出心肝肺來,也沒辦法讓場上衆人動容一絲一毫。畢竟誰想被人惦記自個兒小命,留這種人在村裡,那就是時刻懸在頭頂的一把刀!
李幹柴立馬叫人把蔡婆子嘴堵了,捆成個粽子。他管的村子出了這等大事,報到衙門裡頭去他也歹挨批,李幹柴心情實在不算好,沉着聲音壓着怒火:“蔡銀花她兒子和她兒媳呢?去把人給我叫來!”
黃氏和她漢子一臉懵踏入田家院子,迎來的是一衆人目光不善,害怕抖了抖擡腳就想跑,身後被兩高大漢子堵得嚴實,隻能硬着頭皮上前去,一眼就瞧見嘴裡塞着臭抹布,被五花大綁的婆婆,做作的撲上去喊着“娘嘞”,滴了兩滴假眼淚。
沒人出聲同情附和她,黃氏饒是再遲鈍也感覺出不對,擡頭一看,對上了村長那雙黑沉沉的眼,害怕站了起來,扯着她家漢子離蔡阿婆遠了些。
李幹柴:“蔡銀花蓄意殺人,嫁禍喬家未果,叫你們倆來是個通知,我們白雲村留不得此類心腸歹毒之人,等會便差人押到衙門。她做的孽,你們也不算無辜,賠田家十兩,喬家三兩,這李阿奶要是救得過來,藥材錢你們也必須出。”
田家漢子恨不得殺了那死婆娘,聽見村長這麼處置,心裡不暢快卻沒吭聲,知道就算犯了再大的事,李幹柴也沒那個權利在村裡打殺,都是一律送到衙門,上報給鎮長處理。
喬安甯可不要這三兩,隻求無妄之災少發生在他頭上,跟着沉默。
受害人沒意見,加害者反倒是委屈得跟什麼似的,黃氏一下子跪在地上,上前就抱住村長大腿,吓得李幹柴往後跳了幾步,被李旺接着才站穩,厲聲斥責道:“幹什麼!你也想跟着一塊進大牢不成?”
黃氏啜泣哭喊:“村長哪,這婆婆幹的蠢事怎麼能要我倆負責呢,我們是晚輩,人家為老不尊,怎麼管得住嘛?”
她漢子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我們不認她這個娘啦,您看看,這賠錢的事是不是也輪不到我們頭上?你們想要錢,自個兒找那老婆子要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