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小郎君。喬安心裡默默補充道。
“還有,”喬安翹起泛粉的指尖,戳着顧存山胸口,義正言辭糾正道,“你用詞給我注意分寸,什麼共赴巫山,咱來頂多上了個半壘,你的清白還剩下半截,别說得我像是負心漢,明明話本裡的都是薄情書生,顧存山,你可不要變壞哦。不然……”
喬安往他下半身瞄了瞄,惡狠狠道:“就把那東西先剁成肉醬,再拿去喂狗,還要逮着你親眼瞧着。”
顧存山後背竄上股冷氣,不敢去細想,好聲好氣應下來,急忙轉移了話題。
回了家顧存山還在感慨,今天太折騰事了。喬安推門一進堂屋,就把房梁上裝錢的木匣子拿了下來,給顧存山拿出十兩當學費,布袋子立馬就癟了下去,原先還有十五兩,書本紙筆加學費,隻剩下孤零零的五兩,還要拿出三兩來購置棉花布料做新衣,離蓋大房又遠了一段。
不過平安四食穩定開張,一日能有個三兩進賬,比起旁的吃食鋪子,生意好上一大截。好好攢上一段時日,開春時應該就差不多了。
在心裡算了一通,喬安心情不錯,經過他和小顧的艱苦奮鬥,他家也算是脫離了絕對貧困,朝奔小康的道路狂奔不停。
顧存山拿布包好十兩銀子,小心壓在背簍最底下,上面拿書蓋好,最上層鋪了稻草,然後往牆角一放,明早出發别忘了就好。拉開長條凳一坐,見喬安這副小财迷樣,不由笑了笑,“再數它們也生不了銅闆,好好放起來吧。”
喬安哼了一聲:“我數着開心,這你都管?”
“我可不敢。”顧存山連忙擺手,低頭朝喬安拱了拱,“安安可是一家之主,隻有我被你管的份兒。”
喬安趾高氣揚鼻孔朝上開心道:“算你識相,小顧哥哥,很上道嘛,獎勵你一個親親。”說着湊過去貼上顧存山那張無關風月薄情寡淡的唇瓣,啵了個響。
顧存山紅了紅臉,哪怕是色氣的親了那麼多回,但凡碰上不雜糅欲念的純愛吻,還是會叫他兵荒馬亂,心跳律動失衡,方寸大亂。
喬安就喜歡看他這副小媳婦樣,每每都這樣幹,逗弄起對方格外愉悅。玩鬧歸玩鬧,正事還是要提一提的。
“這束脩算一年的,小顧哥哥,你有沒有計劃?準備在私塾學多久,什麼時候下場試試?”
顧存山從旖旎雜緒中抽開身,穩了穩神情,耐心分析道:“童試分三門,縣試二月,府試四月,過了這兩門,得童生稱号,算是正式開始走科舉。之後再過院試,便能得秀才功名。眼下十月底,如果打算明年開春下場,滿打滿算也不過三月有餘,學的緊湊些未嘗不可,怕是取不上好名次,不過我打算試試,若是落榜,就潛心再學一年,奔着秀才去。”
喬安點點頭:“你心裡打算好,我全力支持你。明日趕早,我去木匠那兒買張現成的桌椅,再去成衣鋪逛逛,買衣裳買布料買棉花,早些準備過冬用的衣物。你下學了就直往鋪子裡來,在柴房改成的小書房歇歇,傍晚打烊了咱再一起回來。”
顧存山握住喬安的手,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對方滑膩肌膚,眼中流轉着深情脈脈,看的喬安兩頰起了團霞紅,直接的指尖的癢轉移到了心尖尖上。
垂下眼避開顧存山的灼熱視線,卻無處安放,又悄悄擡起眼快速瞥了對方一眼,跟做賊心虛似的,自個兒看不見便當做對方也瞧不着,掩耳盜鈴都沒他這樣的,顧存山唇角的笑就沒下去過。
兩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扭捏得不像話,也是别有一番趣味。在這種面紅心跳的氛圍中,誰都沒開口說話,隻有心髒“砰砰”直跳,分不清是喬安的,還是顧存山的。
直到該到做飯的點兒,顧存山霍然起身,仿佛帶動着周圍凝滞的氛圍都跟着攪了攪,人家腳步輕快去了竈房,獨留喬安猛的大口吸氣呼氣,像是擱淺許久的魚兒被海浪重新帶回水裡,暢意痛快擺着尾巴搖曳。
心想真是要了命,這麼暧昧,這麼……說不清道不明,腦子混混沌沌,眼神控制不住想落在顧存山格外性感格外冷淡的薄唇上,對方還任由他視線侵犯,簡直是——啊啊啊!顧存山壞東西,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