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并不完全是。眼前這個怪物對人心向背隻不過是一知半解,但表現出來的惡毒卻遠超任何浸淫于人情世故的家夥。過去他曾經拿納修最重要的家人與臣民們威脅他,僅僅是因為他想那麼做。“我記得你那時候也是這樣……絕望的、哀傷的……最終下定了決心,可我還是不理解。”那個怪物這麼對納修說道,納修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畢竟自從他選擇歸入巴利安世界,生前的往事便已經被遺忘。在說這話時,上千主上的腳下陰影裡蠕動着數不清的觸手,它們攀援上納修的小腿,一路向上,以一種暧昧的姿勢困住了這位王。怪物隻顧自己享樂,自然不會管納修的感受。但納修隻能忍耐。自那次之後,掌管着巴利安世界的神與被挑選出來的王維持着一種不甚健康的肉.體關系。
腦海裡。
九十九遊馬發出了形同湯姆貓被踩腳的叫聲,有些滑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個小混蛋那時候都幹了些什麼啊!!!”
“?”
“如你所見,我隻是想那麼做,所以就做了,更何況看着他那副表情,很下飯不是嗎。”他說,語氣裡滿是理所當然。
(壞了,我又變成壞人了。)
(這種事情有一次就夠了啊!!)
“您怎麼了?”
“沒什麼……不用這麼恭敬,站起來吧。”
納修将信将疑地站了起來,然後,他就被抱了個滿懷。
他還是有些不适應和他之間如此親密溫柔、不含任何征服意味的擁抱——僅僅是擁抱。事出反常必有妖。納修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随後嘗試性地回抱住他。“你今天還有别的事情嗎?”懷裡的人聲調雀躍了許多,就像是小孩子那樣。“……沒有。”“那就一整天都和我待在一起吧!”說完這句話後,遊馬就得到了一隻滿是戒備的貓鲨。
納修隻覺得上司今天是要作妖。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腦海裡,另一個他嗤笑一聲:“都說了,你示好也沒用,就不應該對他示好。”
對遊馬說:“你看,你吓到他了,他唯一能聽懂的話語隻有命令。這是那個人教會我的事實。”
“你說誰?”
“當然是上一個使用這個名字的家夥。”
遊馬:……
(上千主上!絕不原諒你啊!)
(……等一下,好像把另一個自己也給包括進去了。)
在遊馬恍神的一刹那,另一個自己奪過身體控制權,拉住納修的胳膊,把人粗暴地掼在寬大的王座上,蠕動的觸手蜂擁而上,攀援,爬行,直至擠入熟悉而溫暖的地方。這反而讓納修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還是以前的方式。隻當是身上的人又多了個反複無常的壞毛病。黏糊朦胧的叫喊裡夾雜着泣音,在空曠的宮殿裡回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