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庫庫爾坎坐在酒吧裡喝掉第十瓶啤酒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嘈雜的環境裡,上千主上不動如山地坐在她旁邊看她喝下第十瓶,好整以暇地猜她什麼時候才跟他開始抱怨。沒一會兒,庫庫爾坎終于開口了:“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藍媽媽那邊會給我添亂,沒想到那邊也——”上千主上搭茬:“我還以為你是因為經常被認錯和天城快鬥之間的關系而感到苦惱呢。”“不對,那已經都不是什麼大事了……雖然那男人經常頂着一張童顔還念叨着‘老了熬不動了’,然後我五點到實驗室看到他從昨晚上開始就沒挪過地方——哎呀,被你帶跑題了。”
“所以那孩子的名字是?應該有好好起個名字吧?”上千主上不動聲色地把話題拽回了原本的方向。
“呵呵,愛稱是伊厄科特爾,正式入籍的名字是九十九 凪。”
“你這聽上去笑得陰陽怪氣的。”
伊厄科特爾,阿茲特克神話中羽蛇神的另一面相,從起名上就可以看出與庫庫爾坎的對應關系。
庫庫爾坎回答:“沒有,隻是那孩子基本上不喜歡我們任何一個人。”
“你去見過了?”
“見過了,應該說,伊厄科特爾平等地厭惡任何一個非人類,無論是星光界還是巴利安世界,與之相反,她親近任何一個普通人類。所以說不覺得這件事很好笑嗎?一個繼承了非人力量的子嗣,卻在厭惡着非人存在。因為這層關系,所以那孩子隻能留在那邊撫養啦,畢竟你也知道我們這邊這群人或多或少地都不太能算得上人類,随便來個人抱她就會哭。”
“那不對啊,你在苦惱什麼,又不像你的二妹一樣需要你帶。”上千主上給自己也要了一杯雞尾酒。
“……你真覺得我能跑掉嗎。”
“不過真的很少見到老爸表情受傷成那樣欸,被小女兒讨厭了呢。”庫庫爾坎哈哈一笑,隻是那笑容裡少不了一絲加班的慘淡。
……說回正題,伊厄科特爾,或者說被大人們稱為凪的孩子,她的降生也是個意外。
那次快鬥被變成女性——某個年輕人想要找回最原始的、像是偷吃禁果般的刺激——他們就像是普通男女那樣交.媾,沒做任何安全措施,俗稱賭徒心理,然後快鬥就付出代價了。
——中标了。
聽上去就很像令人垂淚的意外事故呢。
事已至此,生吧。
庫庫爾坎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她知道的時候伊厄科特爾已經出生了,生米煮成熟飯,庫庫爾坎和軌道7說,我看我們仨幹脆自稱神鷹女郎三姐妹吧。然後被軌道7教訓你清醒點。
庫庫爾坎:我冷靜不了啊,軌道7,你知道單單一個休洛特爾就有多可怕嗎?再來一個小妹,我的胃痛程度就要加倍了!
軌道7:放寬心,這會兒不用你帶,那邊總歸比咱們這邊靠譜一些吧。
庫庫爾坎:呵呵……我不好說。
對于九十九遊馬而言,這件事總有種不切實際的虛幻感,歸根結底,之前兩個女兒的成長過程他就很少參與,也不是說不想參與,庫庫爾坎從出生起就繼承了他人格與精神上的異常一面,這導緻她和他們之間很少有什麼常人的親情可言,就連庫庫爾坎逐漸變得有人情味,有人類的喜怒哀樂,那也是将近成年之後的事情了,而休洛特爾,這個完全沒有任何人類血統的孩子,本身就已經被巴利安世界熏陶得像個披着人皮的小怪物,明眼人都能看出異常性。再加上不可避免的放養,身為長姐的庫庫爾坎能長成現在這樣已經是謝天謝地。
所以伊厄科特爾出生時,遊馬下定決心想要好好陪伴這個孩子。
結果這孩子的反應讓他失落了好久。
幼小的嬰孩在遊馬的懷裡大聲啼哭着,Astral聽出那哭聲裡全都是恐懼與厭惡,隻消一眼,Astral便知道這個繼承了非人力量的孩子有着一顆純粹的人類之心,這簡直最可笑的矛盾事件。嬰孩在憑借本能反應厭惡着她的父親,在嘲笑着非人類努力模拟着人類生活的方式。那之後,遊馬都隻是遠遠地看着伊厄科特爾。他年輕的妻子想叫他别再在意這件事,安慰他。
遊馬隻是朝他笑笑,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快鬥知道不是那樣的。
好在伊厄科特爾還會親近快鬥這個母親,那時起,一種柔軟的母性自快鬥的心裡升騰而起。
不過在帶孩子的靠譜性上,這件事确實不太好說。
伊厄科特爾最親近的人實際上是黑咲隼,以至于後來就連穿衣風格都在模仿黑咲隼(雖然這也許并不是一件壞事)。
在八歲生日上,小姑娘少見地朝遊馬這個父親要了一樣禮物,遊馬很高興地送給她。
那時父女倆的關系被控制在了一個對誰都好的距離裡,伊厄科特爾面對遊馬時還是緊張,有些拘謹。
“所以你是想要這張巨眼嗎?”
伊厄科特爾看着遊馬手裡那張【No.11 巨眼】,點了點頭。
然後遊馬就送給了她,看她很重視地把卡片收進卡組裡,冒險家露出了有些開心的神情。
不遠處看到這幅場景的黑咲隼:……
一些可怕的記憶突然給了他一種不妙的預感。
他問神代淩牙,送出去的那張卡片是什麼效果。
神代淩牙回頭瞄了一眼:“哦,巨眼啊,那張卡片的效果是取得對方一隻怪獸的控制權。”
大逮捕,心變,敵人控制器,巨眼……
此刻的黑咲隼忽然有種胃痛的感覺,以前面對快鬥的銀河眼光波龍都沒這樣過。
他知道那孩子的卡組裡都放的是些什麼妖魔鬼怪(畢竟他是陪練)。
然後他就看着那孩子在收完禮物後朝着遊馬鞠躬道謝後頭也不回地跑遠了,又彬彬有禮且很有距離感地和她的二姐交流最近的決鬥感想。
……九十九遊馬的兩個玩陰間牌的女兒湊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