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并不是想在此刻、在這個地方和你決鬥,遊馬君。我隻是想過來和你打個招呼。
貝庫塔這樣說着,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遊馬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他對貝庫塔的話語沒做出任何回應。像是在思索着某些事情,貝庫塔認為那樣沉靜的神色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樂天派的傻瓜身上。良久,遊馬終于出聲,對貝庫塔說道:“下次見面應該就是在遺迹裡了,到那時,把你的故事告訴我吧。”他沒指定是哪一個故事,但貝庫塔心知肚明,遊馬想要知道的是他最初為人時的經曆。
灰色的巴利安嬉笑着:“到時候可就看遊馬君你的能力了呢,隻有勝者才有資格命令敗者做所有事情啊。”遊馬笑了笑,這家夥果然還是這個德行。橘紅色頭發的少年身形晃了晃,消失了,靈魂大抵是回到了他的軀殼裡。在遊馬離開後,貝庫塔收斂起了那副嬉皮笑臉的表情,他在那個光輝燦爛的靈魂身上、或者說心髒的位置,看到了一些不該存在的東西。随着時間的進程,那個東西已經幾乎完全取代了心髒的作用。
——一張不完全的、流光溢彩的、承載着“代碼(Code)”的“卡片”。
他問上千主上:“那就是你想要追求的結果嗎?”
上千主上笑了起來:“不覺得那是個很美的存在嗎?貝庫塔?他沒有任何多餘的選擇。”
“咱們倆還真是彼此彼此。”
貝庫塔冷哼一聲。
……
“醒得真早。”快鬥說道。此時外邊太陽初升,正是清晨。十八歲的年輕人要比他更早醒來。但快鬥并不急着起床,遊馬那具過分年輕的、帶着火爐般溫度的身軀不知何時拱進了他的懷裡,讓他不免想起過去那段時間裡被人攻城掠寨的每一個夜晚。他們的關系有一個荒謬的開始,然後便延續到了現在。睡醒的九十九遊馬直愣愣地對他說:“快鬥,我做了個噩夢诶。”快鬥回答:“别把那些事情當真。”
快鬥,我是說可能……隻是一個可能。
嗯,你說吧。
如果有一天我先你一步離開這個世界呢?
這下天城快鬥驚訝地看着這個十三歲的男孩,過分年輕的少年竟然已經開始思考起了死亡這個命題。但這時的快鬥不會想到,那或許并不是死亡概念上的消失。大概是看他臉色不對,遊馬連忙笑着搪塞過去,說自己隻是開一個玩笑,是腦子睡糊塗了。
快鬥也笑着回答:
我大概會變成你的遺孀吧……永遠的。
聽上去可真是過于沉重的概念。
這難道不是怪遊馬你随便提起這種話題嗎。
哈哈,是我不好啦,快鬥。
但遊馬接下來卻什麼都沒說。
“要回去了嗎?是還有别的事情嗎?”
“是啊,如你所見,我也很忙。”
從床上爬起來,快鬥慢吞吞地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衣服,然後走下閣樓,和遊馬家人道聲别後就離開了。剛走下一樓的遊馬聽見了門口傳來的軌道7聒噪的聲音。他要開始準備吃早飯了,畢竟接下來還得思考第三遺迹的事情。所以吃着飯就難免會神遊天外。好在遊馬是個行動力不錯的家夥,沒過多長時間便又準備踏上去往第三遺迹的道路了……也就是貝庫塔的遺迹。進入遺迹後,遊馬憑借着直覺帶着所有人躲過了一批又一批的暗殺機關,他聽見身後鐵男他們抱怨這遺迹的主人一定是個脾氣極其糟糕的家夥。
那确實是個脾氣不太好的人,他想到。
穿過最後一條狹窄的走廊,一片破舊的、古老的競技場呈現在所有人的眼前,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
但遊馬卻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絲髒污的氣味。幾個少年向着隔斷溝底下望去,他們看見了靜靜潛伏在那裡的食人野獸們,還有無數的鐵樁,掉下去可以說隻有死路一條。
“歡迎你們來到這裡!遊馬君!”
端坐在王座上的貝庫塔笑嘻嘻地朝他們打招呼。
啊,所以接下來就是——
幾根裝潢漂亮的柱子升了起來,把遊馬他們迅速分隔開,然後鐵栅欄出現,這就成了一個隔絕性很好的牢籠。遊馬歎氣,盤腿坐了下來,老神在在,完全不在乎貝庫塔接下來要做什麼。累死人了,他還是歇會比較好。Astral見他這副樣子,隻覺得好笑,然後伸手拿走了遊馬卡組裡的卡。
“實在不行再喊我。”
“你覺得我像是不行的樣子嗎?”
“是是,畢竟是Astral嘛。”
由于這一次沒有No.96搗亂,親自上場決鬥的是貝庫塔本人。不過在決鬥開始後,看到貝庫塔新使用的那幾張卡(由上千主上給予),他就知道今天這場決鬥沒那麼容易就能結束。更何況這家夥還采取了和一周目時一模一樣的戰略,隻要貝庫塔的LP往下掉,場地裡的機關就會被啟動,襲擊遊馬等人。但Astral不免疑惑,隻是這些被啟動的機關怎麼幾乎都在針對神代淩牙一個人。站在場上,Astral能聽見那邊傳來的璃緒的驚叫:“小心點!淩牙!右邊!”
在神代淩牙一個彎腰閃過了巨斧後,決鬥已經進行到中程。
淩牙向他喊道:“Astral你少在那打得束手束腳的!不用管我!”
……遊馬已經蠢蠢欲動了啊。
【Astral,不介意我先插手一下吧。】
【我想你也不會這麼安靜地就待着。】
說實話,其他朋友們看到直接撞破欄杆跳了出來的遊馬,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他簡直就是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