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璃緒忽然想起來自己剛才帶着這個小學弟一起出去時,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層淺淺的、紅色的微光,随後那層微光被潛移默化地渡到了她的身上,原本璃緒的身體因為長久沒活動過略有些僵硬,那層紅色的光芒似乎讓她的身體狀态恢複到了巅峰時期。璃緒瞥了一眼她身旁還在昏迷的男孩,面上看不出任何多餘的表情。另一邊,神代淩牙結束了決鬥。璃緒決定帶着這孩子一起下去,她抱起他,像隻輕巧的燕子跳下了水塔。
“璃緒!遊馬!你們沒事吧?”
淩牙這家夥看上去一臉焦急,不過好像并不完全是對于她的擔憂,璃緒不着痕迹地看向懷裡的人。
少女那張和兄長相似的面容上露出了一個興緻滿滿的笑,淩牙看到那個熟悉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他妹妹一這麼笑的時候準沒好事……果然,璃緒問他:“哦?淩牙你認識這孩子嗎?”聽到她問這話,淩牙被哽了一會兒,紅着臉不知道怎麼說,半晌後才回答:“是一個關系非常好的朋友。”他妹妹隻是笑了笑,對這件事沒再說什麼。觀月小鳥有些擔心地輕拍了下璃緒懷裡的遊馬的臉龐:“遊馬,遊馬,醒一醒。”大家都圍了過來。
幾秒過後,遊馬皺緊眉頭,睜開了眼睛。見人醒了,璃緒就把他放了下來。
老實說,他的頭現在還有點痛,米紮艾爾那一拳着實狠辣。
“鲨魚?小鳥……?大家怎麼在這?我這是在哪?”
“你怎麼被人抓住了?”淩牙問他。
“我隻記得被米紮艾爾打了一拳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頭現在還在痛……”遊馬小聲說道。
“米紮艾爾……那個金色頭發的巴利安?”神代淩牙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那剛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能解釋了。巴利安潛入學校洗腦了普通人,所以那家夥才會向他挑戰,并抓了人質來威脅他——巴利安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正說着,遊馬就像是大樹袋熊一樣挂在了淩牙身上:“頭好疼,肋骨也疼……鲨魚借我靠一會兒……”然後便又睡了過去。淩牙歎了口氣,隻得認命背上這家夥:“行了,睡吧,等一下就帶你回去。”他轉頭就看見了妹妹用揶揄的眼神看着他,淩牙梗着脖子沒再理。
眼下正是放學的時候,淩牙也顧不上其他事情,便直接帶人回家。璃緒則是在學校借了一雙鞋子。
好在九十九家離學校不算很遠,走着也能到。
“嗯?之前是怎麼說的……‘是一個關系很好的朋友’?”
“煩死了!你一醒過來就要捉弄我嗎?”
“哎呀哎呀,淩牙你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差啊,那孩子竟然能容忍你這麼長時間嗎。”
——好一隻氣鼓鼓的河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這個兄長的脾氣怎麼比從前更……嬌了幾分?
(如果說原本的傲嬌裡還有幾分傲,現在可真是快要看不出來了。)
“你的身體狀況沒事了?我記得上次去看你的時候醫生還說沒完全恢複好。”
“坦誠的淩牙真少見——”
“你——”
他惱火地别過頭去。
“好了,不逗你了,确實一點事都沒有了。”神代璃緒下意識地隐瞞了之前的一些事情。“我恢複得非常好,你健康的、可愛的妹妹從今日起正式回歸啰。”
這一刻,淩牙露出了衷心的微笑:“歡迎回來,璃緒。”
“所以你還是沒說你和這個叫遊馬的小學弟究竟是什麼關系。”
“總……總之跟你沒關系!”
兄妹倆一路吵吵鬧鬧地來到了九十九家的門口,璃緒率先按響了門鈴。
春奶奶認出了淩牙,老人笑着把淩牙兄妹往屋裡迎。
“抱歉,打擾了,春奶奶我們是來把遊馬送回來的——”
“不用急着走,淩牙……這是你妹妹吧?留下來吃頓晚飯吧。”
兄妹倆沒推脫過,最後還是留下來吃了晚飯。
“遊馬那孩子一直以來麻煩你照顧了。”
“不,哪有的事,應該是我——”雖然神代淩牙偶爾會對同齡人表現出來一種乖戾的态度,但在面對老人時,卻表現出了另一種手足無措的禮儀感。
“我明白的,遊馬做事情的時候總會顧頭不顧腚——哦呵呵呵呵——用辭可能不太好聽,但事實确實是這樣,所以一定會有一個身邊的人幫他料理後事……也許不是一個,是兩個,不過誰知道呢。那之後就應該好好訓斥這個做事不顧腚的笨蛋了。”老人那雙渾濁的眼珠裡透出一股銳利的光。
老人說話都這麼直接的嗎,神代淩牙此時卻沒有對這番話多想。
很久之後,他才發現原來早在那時,九十九春就已經預言了她的孫子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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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牙?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你根本就沒有好好收拾家裡吧?”
“這是外賣?”
回到家裡已經是晚上七點半,璃緒瞥向快要爆滿的垃圾桶,整個屋子透露出一種四十多歲中年廢柴社畜的氣息,很多東西一看就是沒怎麼用過。十四歲的人,把生活過成了四十歲,可想而知在她沒醒之前神代淩牙都對付到了什麼程度,他之前明明不會這樣。少女的眼神開始變得危險起來。
“我想起來我還有點别的事情……”
“淩、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