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練早。”
溫家宇今天難得心情好得走在路上的時候點着腳,頗像是一副沾沾得意的樣子。
“哼。”
陳牧顯然沒被溫家宇的歡樂感染到,隻是草草地礙着面子和溫家宇打了招呼,拿着點名冊站在隊列前面一個人默默發呆。
而溫家宇似乎沒有注意到陳牧的心事重重,就這他的肩膀拍了上去,趁着陳牧退着他的方向躲避又摟上他的肩膀,說得很親昵:
“陳教練怎麼不開心今早?”
“别動手動腳的。”
在聽見風聲的時候,陳牧就已經對溫家宇沒有什麼好感,但礙于他的比賽表現又是經驗老練的運動員面上還是同别人一樣。
溫家宇這才松開了手:
“看來陳教練是因為某人些練訓練都遲到。”
臉上的洋洋得意頗收不住。
“趙弋峥今早已經和我請過假了。”
剛好梁在言入列同陳牧打了招呼,他就幹脆順着聲音走過去遠離了溫家宇兩步,沒想到他還是不識趣開口:
“陳教練怎麼知道我說的是誰?”
他那雙貼在一起笑着的眉毛,
“難道是因為隻有他沒來搞特殊?”
“溫家宇。”
就因為這句話,陳牧徹底耐不住性子,
“這個隊伍裡你最針對誰,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
大家的視線都往這邊看過來,陳牧才象征性地放輕說話的聲音,
“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嗎,少了一個競争對手還是讓隊伍少了一個獎牌?”
“我可沒。”
溫家宇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背對着人群他終于向着陳牧露出臉上肌肉猙獰在一起表現出來壓抑已久的情緒,
“我隻是讓他付出他本就應該付出的代價。”
“什麼代價,哪有代價這一說?溫家宇,在競技場上收起你那作祟的心思,都是沒有用的。”
帶過這麼多屆學生,素來在學生傳來好脾氣的陳牧還是第一次在學生面前說得着急了些。
“沒有用嗎?”
溫家宇拍了拍陳牧的肩膀,在所以的談話裡扮演着上位獲勝者的姿态,
“可是明明是我赢了。”
體育館裡很悶,悶得陳牧這口氣差點沒喘上了。他不再作聲是因為不再想跟他糾纏,當下,他隻希望趙弋峥趕緊恢複狀态恢複訓練,趕得上下次隊伍的選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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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聲一直到傍晚天幾乎黑了一半還沒機會欣賞晚霞的時候才停止。
而哨聲停止的那邊,聽着趙弋峥說完整個故事的燕書禾,那隻剝着橘子的指甲深深陷入果肉了一刹那緩緩開口:
“不複雜。”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的情緒如此平常,因為清醒地感受到情緒的崩潰。
看着面前精心一點一點刻意堆疊起來的果皮小山仿佛看見重新看見了這個下午因為他說出的故事而越握越緊的手。
如果在她面前他願意說得更輕巧些,那燕書禾更相信是些事實遠比他描述得留下的傷害深些。
“隻要讓他滾蛋就行。”
或許她自己聽不出來她上下牙膛已經展現的刻意。
“沒事了。”
出于不想講她卷入這些事情中的想法,趙弋峥輕輕拍着燕書禾的腦袋說着,
“其實沒什麼關系,讓我休息這一陣就行。”
可是看見的卻是眼前女孩執拗着不肯看他的側臉:
“怎麼能沒事,那天我就碰到了一次他都這樣過分,那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都是怎麼樣對你。更何況這次這件事情就是太過分了,這種就會出點事情就找人撐腰,你就應該早點讓我知道。”
燕書禾勸說過自己不許流眼淚的,但聽話的腦袋而不是她的眼鏡。
所以隻是這樣看着玻璃桌上倒映的自己的時候,就忍不住留下淚來。
“那天不是被你抓住一次了嗎,還不夠嗎?”
他伸出手輕輕揉着她的耳朵,不知什麼時候女孩已經依偎在他的臂彎裡,卻别扭側着臉不讓她看。
“嗯,不夠。”
她吸着鼻子,向他伸出邀請的手,
“你放心吧,都交給我。”
那隻被邀請的手卻遲遲沒有回應,卻聽着他笑着開口:
“不……”
是她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
“不許說沒事。”
趙弋峥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嘴唇上柔軟的觸感,
“以後都不許。”
混亂的呼吸間,随着夜幕降臨的兩人彼此清楚的心事。
趙弋峥輕輕開口:
“或許是因為相比這件事我更擔心你會因此受傷。”
這次是燕書禾先握住他的手接着力将他拉近懷裡: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