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趙弋峥的肩背上相機，

“走了。”

“我可以和你一起。”

趙弋峥跟上她的腳步。

“随你。”

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樂意有個小尾巴跟着。

“呐，幫我拿着。”

她将水丢給他，

“跟着我的代價。”

“得。”

接着她拍着照片和趙弋峥邊開着玩笑便分享。

“燕書禾！來。”

剛走經過門口就有不速之客打亂他們的嬉笑。燕書禾的耳朵精準地捕捉到了話中強壓的怒火，迅速轉頭看見了面露怒色的洪六奇，

“來，戴着你的相機來。”

說罷便轉身向總館裡面去。

“你惹他了？”

趙弋峥正拿着相機翻看着相冊，相機屏幕停留在鏡頭對準賽場上的他。

還說沒拍他。

燕書禾搖頭。

“平時洪六奇很少出現這個表情。”

心裡預感不妙看洪六奇已經走出大半距離，燕書禾跟上去：

“那咋辦……”

“沒事，我給你兜底算了。”

他藏起還挂在脖子上的銅牌，放進口袋裡的時候還往裡面深處塞了塞。

她搖頭：

“沒事。”

隻是下意識拒絕。

燕書禾在雪地上小跑起來，進入總館的時候，正在玩手機的許蘇筱擡頭看了眼她，眼睛在她和步伐風火的洪六奇之間的打轉。

她好像嗅到了大事的氣味。

本着攪渾水的心态在燕書禾路過她的時候起身跟了上去。

太明山雪場給洪六奇和陳牧及其他教練安排了一個大房間，裡面是到處散落的移動椅子和整齊擺在桌上還帶着塑封的秩序冊。

這些都被踏進辦公室就聞到鋪面而來的煙味而捂鼻的燕書禾進收眼底：

“老師……”

來的時候她心裡已經有了猜測，或許是因為擅自離崗所以她都已經編好了理由，

“……我當時實在是太想……”

“看。”

燕書禾還沒入戲，洪六奇幾乎是甩給的姿勢将手機遞給她。

她接過手機，上面正暫停着視頻，畫面是露出一角的廁所走廊。

果然是她。

燕書禾幾乎不用點開視頻就知道将要展現在她面前的是什麼畫面，但是出于禮貌還是在洪六奇的注視下看完了整個視頻，以及視頻最後她轉頭和鏡頭對視上的最後一秒。

視頻戛然而止，她的心情也放松了一半。

“說吧，解釋一下。”

洪六奇雙手環胸，

“是我上次說得還不明白嗎？他們現在正在關鍵時刻。”

她等着洪六奇說完，才緩緩開口：

“老師，對于這個畫面你應該去問問你們隊的溫家宇。”

“問什麼？溫家宇現在正躺在醫務室貼膏藥，你說你知道他是運動員的情況下動手，你是什麼居心啊你。”

洪六奇像一點就炸的爆竹，壓得燕書禾難以接上話。

“知不道今天他有很重要的比賽，知不知道每次比賽對他們這些運動員們都以為着什麼？”

真正出乎意料的是再次翻轉，燕書禾确實沒想到溫家宇會受傷而且把事情推到她身上：

“知道的老師，”

她開口，辯解，

“但是我動的手不會嚴重到讓他受傷到沒辦法上場的。”

“你是醫生嗎？我問你，你知道自己下手輕重嗎？人就在醫務室待着，那你來解釋解釋。”

洪六奇指着燕書禾的同時還帶着髒話脫口而出，燕書禾忍不住皺眉，向後退一步。

“還有，你和那趙弋峥，最好也離得遠點。不是我說，就他最近那狗屁狀态，專心訓練都還不見得好，還分心。”

大門敞開，一牆之隔，趙弋峥就這麼聽見了整句話。

什麼叫就那狀态。

“草。”

他幾乎沒有猶豫，沖進辦公室直拎起洪六奇的領子：

“你他麼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是吧，就叫那狀态是吧？”

平時皙白的脖頸上青筋凸起，

“别以為隻有溫家宇可以拿第一，你等着，他特麼的以後都是我的手下敗将。”

被扯住的人有些驚訝沖進來的人，向後退了一步。

平時在隊伍裡的時候洪六奇眼中的趙弋峥總是一副對所有事情都淡淡的，甚至上次發生那樣的事情也裝着無所謂跟着隊伍去長甯訓練了。

但是也是有理由的，洪六奇自嘲地笑，心裡有了答案。

“哎哎，”

忌憚洪六奇教練的身份，燕書禾連忙上去阻撓，輕聲提醒，

“别沖動趙弋峥，還是你教練呢。”

他聽話松開手，又挑釁看向洪六奇，笑得狡黠：

“你看看，受傷沒？”

洪六奇不明所以，以為是要賠什麼醫藥費的上下查看了一番，搖頭。

“呵，那你準備怎麼讓你個比我剛才力氣還小的女生傷到溫家宇？”

燕書禾詫異地看向趙弋峥。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有一瞬，窗外的歡呼聲都靜止了，燕書禾聽見硬币落地清脆的聲音。

砰——

但那是她心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