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燎一個人走出機場的時候,外面下着小雪,看樣子已經下了很久了,綠植地帶已是一片銀白,盡管機場人來人往的人很多,水泥地上的被清除得很幹淨。他手裡拖着陳智為他收拾好的小行李箱,打了一個出租前往定好的酒店落腳。
抵達酒店放好行李,他你并不知道林天穆的住址,就立刻聯系了餘織。
“诶!你說你現在在日本?”電話那頭傳來餘織驚訝的聲音。
“我剛到,要見你一面,有時間嗎?”
“我正要前往天穆那邊,得一個多小時,你直接去那裡吧!距離你那裡還比較近一些,我把地址發給你,馬上就出門。”餘織心想,這個人真是笨得要死,真要到了這邊,應該是先見自己的情人吧。所以她幹脆幫他一把算了。
她把林天穆的地址發給了張燎,就挂掉電話收拾打扮起來。
張燎如願以償拿到林天穆的居住地址,看了一下地圖,确實離自己住的小酒店很近,他便選擇了步行去那裡。
即便是冬日,街上的行人依舊不減。他沿着街道朝那個方向走去,雙手插在長長的風衣外套口袋,那些飄落的小雪落在他的黑發和肩上,然後被冒出的熱氣融化。隻是短短十多分鐘,他就站在了目的地。
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坐落在老城區的中等規模的日式民宅。已經有些年代感了,這一點單是從大門的老舊的護欄和名牌就可以看出來。隻是,名牌上寫的卻是“橘”,後面的名字依次是倉史,春菜,正逸。他有些懷疑自己找錯了地方,便将信息又看了一遍,顯示的地址并沒有錯,但他隻是呆站在那裡,沒有伸手去按門鈴。大概五六分鐘的時間裡,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一直在輕如羽毛和沉重如鐵的極端之間徘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或者是在害怕什麼。或許,是害怕開門後也沒有那個自己要找的人,畢竟選擇消失的人不是那麼好找的這一點他很清楚。但他又覺得這次不會那樣無疾而終。
雪早就已經打濕了他的頭發和雙肩,外套開始浸出水印,他就那樣默默的站在那裡。直到,聽見一個熟悉的慵懶的聲音。
“喂,你慢點啦!”
“阿穆你自己老是這麼懶洋洋的樣子,待會兒金次郎又不見影子了!”
“你要是再被抓傷我可不管......”林天穆從屋裡慢悠悠的跟在學弟橘正逸後面,幫他一起抓一隻叫金次郎的老貓。他穿着薄薄的羊毛外套,脖子上圍着一條有些發舊得紅色圍巾,光着腳踩在前廊的木地闆上。
金次郎朝大門旁邊的狗洞跑去,企圖鑽過狗洞獲得自由,但還是先一步被橘正逸逮住了。
“你這胖子......啊,請問你找誰?”他正要教訓金次郎站起身來就看見了立在門外的張燎。
張燎早就看見了站在前廊屋檐下的林天穆,可是林天穆那邊因為院子裡的樹的關系并沒有注意到這邊。
他看着那個人,昨天散了個謊就消失的人,現在正一副悠閑的樣子跟人一起愉快的抓貓玩兒,心裡激動地心情摻雜了一絲憤怒。
“我找他。”他用日語回答到,眼睛一直看着前廊的方向。
“啊,你找阿穆啊!”橘正逸難得看到學校同學以外的人來找林天穆,激動得忘了請他進屋,隻一個勁兒的朝林天穆吼道:“學長,有人找你!”
“來了。”
林天穆想到跟餘織的約好了見面,便以為她已經到了便穿起院子裡的拖鞋走過去。
“你又不是沒見過她,這麼激動幹嘛......”他一調侃對方一邊想,這小子又不是沒見過餘織,還這麼激動。
當他越過院子裡的那棵四季松時,便看到站在門栅欄外面張燎。他一身黑色,插在口袋裡的雙手在林天穆來到面前時從裡面抽了出來。他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額頭,雙眼有些輕微的黑眼圈但炯炯有神,他的肩膀和頭頂積了一層薄薄的雪,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被一層銀光包裹。
“是你。”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林天穆開口道。
“嗯。”張燎的聲音生硬,給人感覺有些生氣的樣子。
林天穆自然清楚對方為什麼會生氣,但他裝作不知道的說:“你找我有事?”
廢話。張燎心裡突然升起一股無名火。但不管怎樣他還是控制住了,淡淡的回到:“對。”
兩個人的對話實在使氛圍有些尴尬,一旁抱着貓的橘正逸雖然不是發生了什麼但還是看不下去了,趕緊說道:“還是先進去吧,雖說雪不大,但這天還是夠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