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空中見到的藍天,和平時擡頭仰望的完全不一樣呢,什麼夢幻,遙遠和深邃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無盡的荒蕪,好像從不曾存在過。李林森坐在商務艙的皮座椅上想。
他已經忘記如何做出去日本留學的決定,又或許是不想去回憶那種痛苦的滋味。畢竟,所有的一切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已經失去意義的東西,就算過不去,又何苦拿出來強迫自己反複品味呢。
前方即使隻剩下令人害怕的荒涼和孤獨,也隻有走下去了。
現在,走出機場,李林森沒有一點覺得陌生的感覺,隻是第一次遠離自己的祖國,離開自己熟悉,也許并不熟悉隻是習慣了的環境,有一點點失落。他走的時候,沒有任何人來送别。同年紀的一群人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實習兼職,其實,這類事情無所謂有沒有時間,隻在于願不願意。這些,李林森都明白。所以從一開始沒指望過自己會經曆那種擁抱流淚依依不舍的場面。反倒是自己決然而沒有留戀的心情讓他感到吃驚。
當他拖着行李漫步行走在種滿櫻花樹的街道上,他的眼裡突然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像被震驚了一般,甚至久久忘記了前行,引得身旁經過的路人側目注意到他。那種恐懼是李林森長久以來竭力避免的。
“你終于同意了。”當心底深處那個聲音出現的那一瞬間,李林森終于恍然大悟,為什麼他能夠如此決絕的做出這次離别,好想他從來就不在乎一樣。
第一次發現自己有其他人格的時候,李林森才上初中。心理醫生冉瑞說,李林森的家庭問題觸發了對自己的強烈的保護欲望,所以另一個人格才會出現。
“不過,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每一個人幾乎都有其他的人格,關鍵是哪一個人格占據主導。”冉瑞說。
這種說法未免顯得可笑和敷衍,什麼每一個人都有很多個人格之類的簡直就是胡扯。李林森第一時間就懷疑對方的專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