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連說話都懶得跟我說了嗎?”我忍不住質問,心裡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鄭昊歎了口氣,仰起頭看着某個地方,目光有些遊離,“現在回頭看看,我們好像沒有任何一步做錯了,可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是從哪裡開始一點一點偏離了軌道呢?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說這話時語氣很平靜,卻讓我感到無比疏離。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你要否定我們之間的一切嗎?”我繼續追問,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
“不是。”鄭昊依舊淡淡的,語氣平靜得讓人心寒,“現在争論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是啊,沒有意義了……因為你現在的意義全都在那個女人身上!”我猛地擡頭,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胸口劇烈起伏着。
“不關她的事!”鄭昊突然厲聲說道,語氣裡帶着一絲警告。
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忽然笑了,笑得眼眶發酸,你現在竟然會對我發難?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好,他忽然僵住了,随後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着我。
"鐘書……" 他向前邁了一步,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隻是垂下眼睑,低聲道:“你不要再刺激她了,她現在産後抑郁……”
“你說什麼?”心儀站在門口,手裡提着剛買的東西,顯然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當晚,心儀從安琪那裡回來,臉上帶着一絲疲憊和猶豫,神情複雜。
她走到我面前,低聲說道:“鐘書,我們可不可以先不離開?”
“好。”我一口答應,心裡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
心儀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但她的眼神中卻帶着一絲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我知道,她和安琪之間的感情遠比我想象的要深。
而鄭昊的态度,也讓我意識到,我們之間的關系早已千瘡百孔。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我半倚着沙發靠背站着,看着雨水順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像一道道透明的傷疤。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剛剛從鄭昊口中得知了真相,他們生日過後消失的那幾天,是因為他父親知道了我和鄭昊之間的關系。
鄭董事長可以對我們這段荒唐的關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條件是他和安琪要生一個孩子,否則他不會将公司交給鄭昊。
我終于明白,孩子出生那天鄭昊父親在醫院看我的眼神,跟在婚禮上那天見到我的眼神,為什麼截然不同了?
鄭昊頹然地坐在床邊,身上昂貴的襯衫皺得像一張被揉碎的紙。
他曾經那麼挺拔的背脊此刻佝偻着,像是承受着無形的重量。
"告訴你又能怎樣?"他輕歎一聲,喉結上下滾動,“你會選擇不生這個孩子,然後和我分手離開嗎?”
"或許吧。"我仰頭看向天花闆上璀璨的吊燈,嘴角揚起一個破碎的微笑,“至少我要知情才知道該怎麼做啊。”
我連知情都不知情,談何應對之法呢?
”不是因為你。” 他堅定地告訴我,“孩子不是交易的籌碼,生這個孩子隻是因為我們想要一個孩子。我和安琪的人生計劃本來就有成為父母的打算,而我們都覺得對方是最适合成為孩子爸爸媽媽的人選,所以才決定将這個孩子帶來這個世界的。我希望我的孩子長大後知道,他不是為了什麼才生下來的,隻是因為爸爸媽媽想要愛他。”
啊……這聽起來多麼像愛的宣言,因為你的人生規劃裡有孩子,所以孩子遲早是要生的,而現在是和最對的人來生,一切都多麼正确!
生孩子隻是因為你想生,如果我想要孩子,是不是也不必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