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出租車上,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霓虹燈的光影在車内忽明忽暗。
我和鐘書各靠一邊坐着,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空氣裡彌漫着一種壓抑的沉默。
我的心情低落得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壓住,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
這是我第一次心靈受到如此直接的震撼,也是第一次清醒地認識到——我和安琪之間,有一道跨不過去的坎。
“你還好嗎?”鐘書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帶着一絲關切。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先開口關心我。
我轉過頭,看着他的側臉,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模糊,但眼神裡卻透着一絲疲憊。
“鐘書,我們也要個孩子吧。”我忽然心血來潮說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鐘書明顯一怔,轉過頭來看我,眼神裡帶着一絲驚訝和不确定:“你……認真的嗎?”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我心裡一陣慌亂,趕緊低下頭,聲音有些發抖:“我……我再想想。”
鐘書沒有再說話,隻是輕輕歎了口氣,轉過頭去看向窗外。
車裡再次陷入了沉默,隻有發動機的轟鳴聲在耳邊回蕩。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我一個人去看望安琪,鐘書一次也沒有去。
直到有一天,我好不容易拉着他一起去了。
我們剛走到病房門口,還沒來得及推門,就聽到裡面傳來安琪的聲音,帶着一絲疲憊和抱怨:“早知道就不生了……”
我的心猛地一頓,腳步頓在了門口。鐘書也停了下來,眼神幽深。
“對不起,你辛苦了。”鄭昊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着一絲愧疚。
“都是你的錯,生孩子本來就是為了你,是你家有王位要繼承,我家又沒有家産留給我……”安琪繼續嗔怪抱怨。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鄭昊耐心安撫。語氣裡滿是溫柔和寵溺。
接着,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安琪的額頭,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安琪沒有推開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隻是微微閉上眼睛,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他們之間的親密舉動似乎早已成為了一種習慣。
我站在門口,看着這一幕,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這一刻,我終于意識到,有什麼好像變了。
那個曾經說過一輩子隻愛我一人的愛人,正在和别人卿卿我我。
她和鄭昊之間的關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超出我的想象。
我和鐘書站在門口,誰也沒有推門進去。
我轉過頭,看向鐘書。他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眼神裡透着晦暗不明的情緒。
他轉過頭,低聲說道:“我們走吧。”
我點了點頭,跟着他離開了病房門口。
走廊裡,我的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的酸澀。那個曾經屬于我們的世界,似乎正在慢慢遠去,而我們之間的距離,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遠。
當夜,月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映出一片柔和的光影。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裡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怎麼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