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鄭昊的媽媽也匆匆趕到了,她手裡提着一個精緻的禮盒,腳步雖快卻依舊保持着優雅的姿态。
她的身後跟着幾個下屬,手裡大包小包地提着禮物,顯得格外隆重。
安琪的媽媽一看到她,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迎上前去,“斯晴,你來了。”
“怎麼樣?安琪和孩子都還好嗎?”鄭昊的媽媽急切地問道,眉頭微微皺起,眼神裡滿是關切。
“還在裡面,鄭昊也在。”安琪的媽媽輕聲回答,語氣裡帶着一絲疲憊,卻又掩不住喜悅,“醫生說一切順利,應該很快就能見到孩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鄭昊的媽媽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緊張稍稍緩解了些。
她轉頭看了看産房的門,眼神裡滿是期待和心疼,“安琪辛苦了。我帶了點補品來,等她出來,得好好補補身子……”
就在這時,鄭昊的媽媽目光掃過站在一旁的鐘書,微微頓了一下。
鐘書察覺到她的目光,低下頭,禮貌地問好:“伯母,好久不見。”
鄭昊的媽媽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便轉身和安琪的父母繼續攀談起來。
鐘書站在原地,臉上依舊保持着平靜的神情,可眼神卻微微閃爍了一下。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心裡有些複雜。鄭昊的媽媽對鐘書的态度,顯然并不像對其他人那樣熱情,甚至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疏離。
我看着他,心裡有些酸澀。鐘書總是這樣,表面上雲淡風輕,可心裡卻藏着許多不為人知的情緒。
産房裡,安琪嘴裡咬着一條毛巾,臉上的汗水如雨般滑落,浸濕了她的頭發,黏在額頭上。
她的手指緊緊攥着床單,指節發白,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宮縮都讓她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呻吟。
鄭昊坐在她身邊,手被她死死攥住,指甲幾乎嵌進他的皮膚裡。
他看着安琪痛苦的樣子,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喉嚨發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從未見過她如此脆弱,如此無助。她的眼神時而渙散,時而聚焦,仍舊在努力保持清醒。
“安琪,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鄭昊低聲安慰着,聲音卻有些發抖。
他的手被安琪攥得生疼,但他不敢松開,仿佛這樣就能給她一絲力量。
他感覺時間太漫長了,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
終于,醫生擡起頭,語氣輕松地說道:“出來了。”
“出來了,出來了!”護士的聲音裡帶着喜悅,産房裡的氣氛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然而,安琪卻像是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握着鄭昊的手突然松開了。
她的頭耷拉着歪向一邊,雙眼緊閉,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軟綿無力地癱在床上。
鄭昊的心猛地一沉,慌亂地喊道:“安琪!安琪!”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和恐懼。
“丈夫到後面去。”醫生的聲音冷靜而急促。
鄭昊愣在原地,像是沒聽見一樣,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不清,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安琪。
“讓開!”醫生的聲音提高了些,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一把推開了鄭昊。
鄭昊被踉跄着推到一旁,看着醫生和護士迅速圍上去,給安琪做檢查,挂上點滴,動作熟練而迅速。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剛才安琪松開他手的那一刻,就像……死了一樣。
他突然感覺脊背一陣發涼,猛地打了個寒顫。
他終于明白了那句話——無論現代醫學多麼發達,女人生子還是要從鬼門關走一趟。
手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感,他這才如夢初醒,他木然地伸出手,低頭看到自己右手上一排清晰可見的血印,那是安琪剛才用力攥住他時留下的。
确認安琪一切生命特征正常後,醫生和護士這才松了一口氣。
護士抱着一個小小的襁褓走到他面前,輕聲說道:“是個男孩,6斤8兩,爸爸要抱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