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最後一個月,自從知道他要出國之後,我們之間的關系無形中變疏遠了。
我們不再像以前那樣每天膩在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
我不再理會他幹什麼,每天埋頭于學業,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掩蓋内心那份難以言喻的失落。
直到有一天,他沒來學校,我以為他已經準備好要出國,連最後的這一個月都不來了。
然而,我從老師口中得知,他請病假了。
第二天,他還是沒來。
我心裡越來越不安,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腦海裡不斷浮現出他的身影。
掙紮了一天,最終還是忍不住去看他。
我來到他家,猶豫了片刻,按下了門鈴。
他家傭人也認識我,很快将我迎了進去。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房門,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過了一會兒,
我推開門,看到他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眉頭緊鎖,一副病恹恹的樣子。
「你怎麼樣?身體好點了嗎?」我走到床邊,輕聲問道。
他迷蒙的睜開眼睛,虛弱地看了我一眼,艱難地開口道:「你怎麼來了,咳咳……」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當天晚上,我留在他家照顧他,第二天再由他家的司機送我去學校。
之後的幾天,我每天放學後都去他家。
他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他還是不想去學校。
某一天夜裡,我們坐在一張床上,房間裡隻留着一盞昏暗的床頭燈。
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我爸在外面有了一個兒子。」
我頓了一下,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
「你很傷心吧?」我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觸碰到他内心的傷疤。
「确實有點……」他苦笑着,聲音裡充滿了苦澀。
「我一直以為他們關系很好,可我現在才發現,他們早就沒有感情了,隻是為了我才不離婚……我感覺好像都是因為我的原因……」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了,他痛苦地閉上眼睛,眼角似乎有淚光閃爍。
從他斷斷續續的叙述中,我拼湊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五一放假回家,他意外聽到父母激烈的争吵,這才知道爸爸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他還發現了父母早已感情破裂的事實,卻被隐瞞了這麼多年。
巨大的打擊讓他沖動地跑進雨中,淋得渾身濕透,才會發燒生病。
「我不知道你有多難受,我從小就沒有父親,他……」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我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是在一次出海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着情緒,開始講述自己的身世。
我出生在一個漁村,父母都是普通的漁民,靠海吃飯,父親在一次出海後再也沒有回來……從此家裡隻剩下奶奶、母親和我。
母親從小把我拉扯大,如今又要照顧年邁的奶奶,想到這裡,我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母親幹癟的面容,心中更是一陣酸楚。
我跟他講這些,是希望能讓他感受到我的理解和安慰。
和心儀約定要結婚後,我盡心盡力地扮演着一個溫柔體貼的未婚夫角色。
周一,她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我堅持開車送她去上班,目送她走進公司大門,然後在下班時間準時出現在她公司樓下,送她回家。
「你下班了嗎?我現在過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