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我們在外面吃了午飯,又逛了一會街,然後一起回了家——我住的地方。
當天晚上,我做了飯,我們一起吃過晚飯,窩在沙發裡看電視節目,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夜深了,她像往常一樣,要求在我家留宿。
我覺得現在不合适了,拒絕的話語脫口而出。
她有些驚訝,轉過身,帶着一絲嗔怪和不解說道:「說得好像以前我沒在這睡過似的。」
我一時語塞,是啊,以前她也曾在這裡過夜。
這間房子還是她幫我找的,如果不是她,我根本找不到條件這麼好還這麼便宜的房子。
睡覺的時候,我躺在床的一側,看着安琪的背影。
她睡衣是吊帶的,露出皮膚白皙的背,美麗的長發随意地披散在肩頭,靈巧地卷起來的幾縷發絲為她增添了幾分俏皮。
她身材好好。
我不由得又想起那年冬天。
上了高中之後,我們同校不同班。
迎新晚會,她和學長跳了一支拉丁舞,技驚四座,赢得滿堂喝彩。
那時的我站在台下,站在最後一排的外圍,遠遠地看着台上的她。
我忽然發現,我們之間的距離原來那麼遠。
一直以來,我都隻能遠遠地看着你。
我多麼希望和你共舞的那個人是我啊。
可我什麼都不會,這樣的我怎樣才能站在你旁邊呢?
她是那麼完美的一個人。
喜歡她的男生很多,她全都看不上。
她的成績還是年紀第一,而我,早就排到50開外了。
周末的時候,我們會相約一起學習,她會給我講我不會的知識點。
高二分班,她選了理科,我選了文科。
雖然還會約在一起學習,但讨論話題的機會越來越少,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
那一年冬天,她回上海過寒假。
過年的時候,我望着對岸璀璨的夜景,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将漆黑的夜幕點綴得格外耀眼,卻無法驅散我内心的落寞。
人在看到美好的景色時,總是會想起想要分享的人,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腦海中浮現出她的一颦一笑,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思念。
我隐隐約約聽到她要轉學的消息,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苦澀。有同學的家長在學校任職,得知消息後都覺得很可惜,因為安琪成績很好,就連校長都在挽留她。
據說安琪的父母已經在那個城市穩定了下來,希望接她過去,在那邊參加高考。
望着奔騰不息的江水,我仿佛看到了我們之間遙遠的距離。
「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
那些我們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如今顯得格外珍貴。
幾天後,她和母親一起來渝城探望外婆。
我接到她的電話,她說她想我了,想見我,要來找我玩。
她是坐着家裡的車來的,她從車上下來,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羽絨服,圍着一條紅色的圍巾,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看到她光彩照人的樣子,我忽然不想讓她看到我家的樣子。
「我們去逛街吧!」我脫口而出。
我提議去逛街,她說好,沒有多問。
就這樣,我們手牽着手,在冰天雪地裡逛街。
雪還在下,紛紛揚揚地從天空中飄落下來,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了白色。
雪花飄落在我們的頭上、身上,我們走在街上,呼吸着清冷的空氣,感受着雪花落在臉上的冰涼觸感。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的味道很清新,帶着一絲冰冷,我很喜歡,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好清冽啊。」她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像是一股暖流流進了我的心裡。
「是啊。」我點頭,心頭湧起一陣莫名的感動。
沒錯,就是這個詞,清冽。
那時候空氣的味道,我到現在還記得。
走了沒一會兒,我就感覺到手腳冰涼,臉頰也被凍得通紅。
安琪發現了我的異樣,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
我搖了搖頭,不想讓她擔心。
其實,我從小就怕冷,冬天很容易就手腳冰涼。
「走吧,我們去酒店開房。」她拉起我的手,語氣不容置疑的堅定。
最後是,因為我們年齡不夠,是司機叔叔幫我們開的房。
酒店房間裡溫暖如春,空調散發着陣陣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