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下課的時候，謝南舟就收起自己的專業書，轉頭準備幫江逾白收拾他的畫具，就看見了畫闆上的素描人物。

這和謝南舟在講台上當的模特姿勢完全不對。

這是坐在江逾白旁邊看書的姿勢。謝南舟看了許久才看出來。

下課鈴聲并沒有影響江逾白的思路。他正在拿着筆給畫裡點高光。等這一切都做完之後他才扭頭想看看謝南舟在幹嘛。

結果一回頭就差點撞上人。

“你靠這麼近幹嘛？”江逾白拉開了一下距離，擡起那雙因為畫素描而變得黝黑的手，然後報複性地在謝南舟臉上抹了一把。

謝南舟随着他的動作，也跟着把手摸在臉上，然後沾了一手灰，他眉頭皺了一下，擡手抹在他臉上。

“髒小孩。”他看着江逾白黑黝黝的雙手，沒忍住笑了一下。

班級裡的人大差不差都走完了，最後隻剩下他們兩個。江逾白看着自己的雙手，也沒忍住笑了一下，道：“我去洗個手，學長在這裡等我一下？”

“去吧。”謝南舟點頭。

江逾白臨走的時候，還是不死心想擡起手抹在謝南舟的臉上，被謝南舟輕輕扣住了手腕，“調皮蛋是不是？快去洗手。”

“哦。”江逾白撇撇嘴，有點不開心。

誰知道下一秒謝南舟就抓着他的手背，把那一手黑抹在他自己臉上。江逾白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結果越摸越黑。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謝南舟已經先跑了。

“學長，你壞死了！”江逾白連忙跟着他跑出去，追着他跑。

謝南舟小跑到洗手間才停下來，轉身看着身後的江逾白，江逾白跑得太快沒刹住車，直直撞進謝南舟懷裡。

謝南舟順勢把他摟進懷裡，壞笑着：“同學，投懷送抱不好吧？”

江逾白快被他氣死了，掙紮着從他懷裡出來，然後冷哼一聲走到洗手池邊上洗手。

“同學，你是不是有點太自戀了？雖然我很謝謝你接住了我，但不能這麼造謠啊。”

謝南舟笑了一下，站在他旁邊也洗了一下手，順勢擦掉江逾白抹在他臉上的灰。轉頭一看，江逾白也在清理自己臉上的污漬。

“我幫你。”謝南舟說，站在江逾白的身後，一隻手扶着他的腰，一隻手去沾水就往他臉上用力搓。

江逾白被他搓疼，下意識把腦袋往後退，就撞上謝南舟的下巴，“你輕點！”

“你這是炭筆，不用力搓不掉。”謝南舟改去掐他的下巴，“别亂動，不然你就灰頭土臉回去，顔卿學弟說我欺負你怎麼辦？”

“本來就是嘛。”江逾白嘀咕。

謝南舟又使勁地掐了一下他的下巴，江逾白嘴巴被他捏得嘟起來。但謝南舟玩得不亦說乎，替他擦臉的動作都輕了不少。

他被謝南舟圈在懷裡，能很清晰地聽見二人呼吸的聲音、心髒跳動的聲音以及水流聲。

一張臉擦完，江逾白說不清楚是臉紅還是被謝南舟搓紅的。

“好了，幹幹淨淨的。”謝南舟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下他的臉，像是在欣賞什麼藝術品一樣：“非常滿意。”

“滿意也不是你的。”江逾白自戀地說着。

謝南舟卻笑着：“沒事兒，反正追到了就是我的了。不知道小同學什麼時候能同意我的追求？”

江逾白瞪着眼看他，一本正經地開口：“那不行，什麼都沒做就想我答應你？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那你便宜便宜我也行。”謝南舟笑着，和他一同離開，“待會兒想吃什麼？”

江逾白思考了一下，“去吃火鍋！冬天就要吃火鍋！”

“依你。”謝南舟說。

兩個人回到教室收拾了東西，江逾白提着手裡的畫紙和鉛筆，“去一趟樓下的畫室吧。”

江逾白有自己單獨的畫室，是老師單獨給他申請的，就在他們教室樓下，并不是很遠。他打算把上課用的東西都放回去。

謝南舟沒什麼意見，走在他身邊替他拿了點東西，又摸出手機打算訂個餐廳，預定一下位置。屬于放學時間，每一家店應該都很多人，需要提前預定位置。

冬天的火鍋店很是熱鬧，江逾白和謝南舟兩個人在吃得好好的，突然收到了顔卿的電話轟炸。

“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江逾白一口咬掉嘴裡的肉，道：“因為我在和學長吃火鍋。”

顔卿：“？......”

“你夠了。”顔卿哭唧唧地開口：“你現在已經完全不管我的死活了，我還想着你回來帶你去吃好吃的，結果等了你半天你都沒回來。一打電話過來你說你在跟學長吃火鍋，江逾白，我要讨厭你了。”

“哎呀。”江逾白又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含糊道：“你知道的，你還是我最重要的寶貝，等我回去給你帶好吃的。”

顔卿直接拒絕了，“夠了，你還要給我撒狗糧，我不要了。我媽回家了，我還是回去找她吃飯吧，你今晚将失去我這個好朋友。”

“哦，那我今晚不回去了。”江逾白說：“我回出租屋去。”

挂了電話之後，江逾白又收到了顔卿的轟炸。

顔卿：【你不會要帶學長過去吧？夠了你倆能别黏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