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舟指尖稍微收緊,擡頭看見江逾白正在給沈潇收拾東西,搬畫具。好像他們才算是一對佳侶,而他屬于一個電燈泡,站在外圍觀看着他們的甜蜜。
等做完這一切之後,江逾白才拍了拍手,褪去身上的圍裙。拿起自己的背包從裡面翻出兩個面包走到謝南舟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學長,吃不吃?”江逾白晃着手裡的面包,也不等謝南舟說話就抓起他的手把面包放到他手心:“很好吃的,你試試。”
原本以為搶走了江逾白的沈潇看着這一系列的操作,氣得想原地爆炸。但他不好說什麼,隻能氣氛地摸出自己的畫筆顔料,把動靜鬧得大了一些。
謝南舟看着手裡的面包,又看着遠處的人。耳邊還是江逾白的嘀咕:“怎麼突然脾氣這麼大?”
剛剛湧起的那一股酸脹感在江逾白碰到他手的那一刻瞬間小時不見。他聽着江逾白小聲的嘀咕,驟地笑出聲。
愉悅的笑聲不免讓一旁的愛慕者小江同學餘光駐足了片刻。
面包很好吃,松軟、帶着水果夾心,不知道是在哪個蛋糕店買的。謝南舟覺得自己也想去買一點,帶回去囤起來。就像眼前的讓一樣,帶回家然後把他藏起來,不給誰觀看。
江逾白吃東西不快不慢,帶着一股小少爺的矜貴和富家禮儀。小面包被他啃着,腮幫跟着一動一動的,像是啃食的小倉鼠
一樣可愛。
“學長你怎麼總是盯着我看?”江逾白瞥了一眼沈潇,又湊近了一些小聲詢問:“是不愛吃嗎?那我還有别的,你要不要?”
他靠近得很自然,就像把他當成顔卿那樣對待。說話時的呼氣吸氣聲噴灑在謝南舟臉上。謝南舟的指尖驟然抓緊了手裡的面白,覺得自己的心跳在那一瞬間加快了不少。
他在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小家夥真是每次撩人都不自知啊。
江逾白說完話,又坐了回去。疑惑地看着謝南舟發呆。以前是他對着謝南舟發呆,怎麼今天突然反過來了?
學長不會是有什麼心事吧?
沈潇假意在畫畫,但眼神卻一眨不眨地落在二人身上。他氣呼呼地筆刷甩在畫闆上,白色的畫紙瞬間染出一片顔色。
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不然江逾白遲早有一天會被眼前這個人搶走的。好在不久之後江逾白去上廁所,在離開前千叮萬囑謝南舟讓他不要理會沈潇,也别管他說的一些話。
“謝學長,我們聊聊?”确定江逾白真的離開之後,沈潇才敢開口。
謝南舟瞥了他一眼,耳邊還記着江逾白的叮囑,冷聲道:“我們應該沒什麼可聊了,我跟你又不熟。”
沈潇咬了咬牙:“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江江的心思。我告訴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江江是不會喜歡你的,他是屬于我的。”
“啊。”謝南舟假裝驚訝了一下:“那為什麼他沒給你分小面包?為什麼沒喊你過來陪他一起畫作業?他要是你的,為什麼你還要用學習的名義來接近他呢?”
每一句話都幾乎紮在沈潇的心上。被沈潇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也完全不害怕。跟正宮一樣的氣勢。
“你以為你很好嗎?”沈潇氣得不行,但也沒辦法反駁他的意思,“江江追你隻是因為遊戲,你可别把這場遊戲當真了,最後陷進去了可出不來才是最痛苦的。”
謝南舟微微眯起眼。
沈潇還在說:“我還以為你是正宮呢,結果隻是一場遊戲而已。你在嘚瑟什麼呢?你跟江江連個共同的話題都沒有,連他畫的東西都看不懂,你以為江江會選擇這樣無聊的人談戀愛嗎?”
這些話确實有些紮心,謝南舟抿了一下唇,又看着他:“就算不是我,那也不會是你這樣的人。放心吧,如果我真的得不到,你也不會得到的。”
“你是不可能。但我不一定啊。”沈潇笑了一下,“你知道我跟江江一個專業嗎?我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啊。你算什麼?連江江追你都是因為在玩遊戲,你也沒那麼重要。”
一連串的話全往謝南舟心上紮。他沉默了一會兒,沈潇又說了一些讓人紮心的話。關鍵是他沒辦法反駁這些所謂的詞語,每一句都刻意在往他心口上紮一刀。
看見謝南舟的反應,沈潇還獨自竊喜了一下。剛剛那種非常不适感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驕傲、自滿。
他覺得江逾白就應該是他的。因為江逾白對他是最特殊的存在。
平日裡江逾白對誰都溫和,隻是除了顔卿都沒有太過特别的對待。沈潇覺得自己能一直靠近江逾白,能跟着他一起畫畫讨論就已經是最特殊的存在了。雖然比不過顔卿這個正宮,但也比得過很多人了。
他不知道的是,謝南舟才算是最特别的存在。比顔卿還要特别的存在。
“一場遊戲而已,江江學弟都不會當真,我幹嘛要當真?”
江逾白扒着門縫的手一頓,熟悉的聲音帶着特有的調調傳出來,在他耳邊回蕩着,像是做了惡魔一般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