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書源倒是沒說錯。江逾白這麼騙人的話有什麼好處呢?一點好處都沒辦法撈到。而且顔卿也是這麼說的。
謝南舟沉默了一下,拿起手機看見了江逾白發過來的信息。
江上逾南舟:【學長,我今天要去一趟畫室給作業收尾,我就不去找你啦。】
像是報備的小情侶。
謝南舟随意點了一下屏幕,問他要了畫室地址。打算待會過去找他。這幾天江逾白一直在執行自己的諾言,一有空就會找他一起出去吃飯看電影約會。
正因為如此,謝南舟才差點就誤以為這一場以遊戲之名的追逐是真的了。好在他還算是有點理智,在自己快要陷進去的時候又把自己拉出來。
“老謝,你要是真決定追江江學弟的話。我覺得還是問清楚好一點。”
林書源的話點醒了謝南舟。他确實要問清楚,但又膽怯害怕不敢提出這些問題。
“所以你什麼時候才能跟學長表明心意?”顔卿摸着石膏頭,問出了自己的心裡的問題。
江逾白揮着畫筆在紙上畫下一橫,“我不敢。”
顔卿使勁戳着石膏頭,仿佛那個是江逾白的腦袋一樣:“你真的很不争氣!都追了半個多月還沒有一點動靜。你真的要浪費我給你找到天大的好機會嗎?”
江逾白抿着唇不言語。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江逾白的畫室。畫室門口上挂着一個很可愛的兔子挂牌,上面是用彩色顔料畫出的歪七扭八的幾個字:
有事請敲門。
謝南舟擡手敲了一下,沒等到裡面的回話。正欲擡手的時候,門從裡面開了。江逾白探出一個腦袋,見到人的時候咧嘴一笑:“學長!你來啦!”
“嗯。”謝南舟擡手去抹他鼻尖不知何時粘上的顔料,“怎麼弄得到處都是?小花貓一樣。”
江逾白吐吐舌頭,拉開門讓他進來:“我才不是什麼小花貓呢,我隻是一個熱愛創作的大學生罷了,我有什麼錯?”
不知道哪句話逗笑了謝南舟,他低低笑了幾聲:“那确實是辛苦我們江江學弟了。”
“是啊。”江逾白皺了皺鼻子,嘴邊一癟就委屈上了,“藝術院好多作業呀。我快要撐不住了,學長快來救救我吧。”
戲精一個。
謝南舟跟在他後面,“那你說說我要怎麼救你?”
本來就隻是開個玩笑逗逗謝南舟,沒想到他是這麼認真的回答。江逾白愣了一下才繼續往前走。
顔卿看着一前一後的人,突然心生一計。他撐着桌子不經意地摸着石膏頭,視線卻落在不遠處裝着畫筆的筆筒上。筆筒是空的,不知道是何時落在地上的。
他擡腳過去踢了一下,圓滾滾的筆筒直往江逾白那邊去。
畫室有些亂,灰色的地闆上還沾着五顔六色的顔料。廢稿和成品随意堆在一處,顔料筆刷也是随意一放。
二人邊走邊說着,完全沒注意到朝他們滾過來的筆筒。江逾白率先擡腳踩上去,筆筒在腳底滑了幾下,帶着江逾白也沒法站穩,踉跄幾下就要摔倒。
謝南舟眼疾手快去拽了他一把。手從身後穿過落在他腰上,把人穩穩地托住。江逾白瞪着一雙眼睛,還沒從驚吓中回過神來。
“沒事吧?”謝南舟望着他,手卻下意識在他腰上收緊了一些。
江逾白一顆心提起來又落下去,被謝南舟穩穩接住之後很明顯地松了一口氣。他完全忘記二人如今暧昧的姿勢,“謝謝學長,估計是畫室太亂了,我抽空收拾一下。”
等話說完之後,他才從透明的窗戶上看清二人此時暧昧的姿勢。謝南舟半攬着他的腰,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眉頭也跟着皺起來,很擔心他的模樣。
而又一次丢臉的江逾白抓着他的外套衣領,倒在他懷裡。像偶像劇裡的女主假裝摔進男主角的懷抱一樣。
“咔嚓”一聲。打斷了兩個人各自的小心思。
江逾白臉色不禁又開始泛紅,急急忙忙要掙脫他:“對不起學長,又麻煩你了。”說完也不忘扭頭去瞪了一眼還在安靜看戲的顔卿。
謝南舟拽着他站好,确認他沒有受傷之後才去看聲音發源處——靠窗坐在椅子上的顔卿。他晃着手機和江逾白打了個wink,又注意到謝南舟的視線,咧開嘴和他打招呼:“學長好。”
剛剛拍照的聲音似乎就是從這邊發出來的。謝南舟的眉頭擰起來,但也沒說什麼。
江逾白倒是很自然地湊過去,在顔卿耳邊小聲說:“照片發我一份。”
“兩百。”顔卿眯着眼也小聲開口。
“你這是奸商!”
“那你要不要?”
江逾白氣呼呼的,一邊嘀咕着一邊打開手機給他轉賬。然後如願收到了他和謝南舟的擁抱照片。
二人之間親密的相處像是很久的習慣,和他特意親密的完全不一樣。這讓謝南舟有些嫉妒。
這種嫉妒源自于内心深處,是他不曾有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