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的表情有點呆愣,甚至是有點難以置信。
他在想謝南舟剛剛到底有沒有聽他說話的,他喜歡的是男人!怎麼這個人随随便便就這樣撩人呢?
一點邊界感都沒有!
江逾白動了動唇,最後什麼都沒說。
謝南舟随随便便一個動作,都能讓他的心化了一樣,他能說什麼。開心還來不及。
兩個人又随便扯了一點家常,江逾白本來就在犯困,打着吊瓶像是有催眠劑一樣。
聊着聊着,他的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皮都睜不開了。
“躺着睡會兒。”謝南舟看見了,覺得無奈又好笑。
江逾白擡手揉了揉眼,強撐着精神搖頭。
他怎麼好意思讓謝南舟守着自己,然後自己呼呼大睡呢?
“我看着就行。”謝南舟說:“病人要聽話。剛剛才誇完就不聽話了?”
聞言,江逾白才愣愣地點了點頭,剛躺下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謝南舟見他睡了過去,看了一眼吊瓶,還剩下大半瓶,需要一點時間。
他動作很輕,給江逾白蓋了一點被子。又調整了一下姿勢,坐在陪護椅邊上拿出手機看了眼,發現黎梨正在給他發信息控訴。
謝南舟平日裡有空不是泡在圖書館裡,就是陪着林書源在宿舍打遊戲。他的時間幾乎從來不會分出來給别人。
林書源有時候說他木讷寡言,上大學三年連個對象都不想找。
和江逾白認識沒多久,他突然發覺江逾白整這個人很不一樣。見了面覺得别别扭扭的,可見不到的時候,又總是想發信息給他。
就像那時候他突然興起的一個想法。
莫名地想和江逾白扯上一點關系。
一直等到顔卿下課,江逾白的吊瓶終于打完了。
不過這一覺起來,他好像更難受了一點。嗓子幹啞發疼,頭也有點暈。
顔卿來接他的時候,醫生正在和他說一些注意事項。江逾白明顯剛睡醒不久的樣子,迷迷糊糊地沒聽懂。
倒是一旁的謝南舟比他細心多了。
等他們聊完,顔卿才進門。
“學長。”顔卿喊了一聲,又朝江逾白開口,“江江,你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江逾白點頭,打了個哈欠,“你怎麼知道我還在這兒?”
顔卿給他翻了個白眼,“給你發信息沒回,我就隻好問學長了。”
“噢。”江逾白側頭去看謝南舟。
謝南舟此時正在配合醫生把他手上的針拔掉,一手捏着他的手腕,一手拿着棉簽壓着針口。
顔卿在一旁雙手抱胸,“感情我來得不太是時候啊。應該晚點來才對。”
“來得剛好。”謝南舟說。
他把棉簽拿掉看了一眼,針口沒有再流血。于是他把棉簽丢進垃圾桶裡。然後捏了捏他的手腕,松開了手。
江逾白好像有點瘦。
兩個人的視線都落在謝南舟身上。似乎是在等他繼續開口說話。
“我要出去一趟。”謝南舟又說,“你倆一起回宿舍吧,剛剛好。”
江逾白咂咂嘴,“那學長……我們約好的……”
“知道了。”謝南舟側眸看他,有些無奈,“會記得。”
江逾白頓時喜笑顔開,“嗯,學長拜拜,學長慢走!今天謝謝學長了!”
看着他那沒出息的模樣,顔卿忍不住擡手扶額,搖了搖頭。
等目送走了謝南舟,江逾白才從床上爬起來,套上了外套走到顔卿身邊。他勾着顔卿的肩膀一起往外走。
睡了一覺,他除了有點難受,渾身上下都有勁了。
“卿卿啊。”江逾白開口:“我有個事跟你說一聲。”
顔卿朝他很禮貌地笑了笑,“我可以不聽嗎?”
按照他對江逾白的了解程度,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兩個人一起長大的,俗話說得好:他一脫褲子,顔卿就知道他要放屁還是拉屎。
“不可以呢。”
顔卿頓時收了笑,生無可戀的吐出一個字,“說。”
“咳咳。”江逾白清了清嗓子,“這周末我要回家吃頓飯。”
“知道了,讓我陪你回去是吧?”
“不是。”江逾白搖了搖頭。
于是他發現顔卿站着不動了。兩個人面對面站在醫務室門口,顔卿比江逾白還要高出一點,面無表情的時候也挺可怕的。
“你不愛我了。”顔卿說:“你以前都會喊我一起回去陪叔叔阿姨吃飯的。”
江逾白伸手去扯他,“哎呀,我……我約了學長一起回家吃飯的……”
“你真的不愛我了!”顔卿再次哀嚎。
他嗓門有點大,江逾白捂着耳朵到處看了看,确定沒有人看到他倆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