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甜是被鬧鐘吵醒的。她煩躁的從床頭摸到手機,掀起眼皮掃了一眼:五點半。
她什麼時候訂過這麼早的鬧鐘?
還沒來及細想,就聽到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夏甜,醒了嗎?”
于是昨天晚上的記憶事無巨細的翻湧而來。
裴言澈原本已經給陳叔打過電話,讓他來燒烤店接人。但陳叔臨時有事,實在走不開,于是裴言澈就打了輛車。
外面的車進不來綠洲公館,于是司機隻能将他們放在小區大門,好在小區大門距離他家也不算遠。
于是裴言澈拖着個醉貓一路踉踉跄跄地走。偏偏此醉貓還不老實,走着走着就突然蹲下,“裴言澈你背着我走,我好累,我不想走了。”
裴言澈依言将她背了起來,如果隻是這樣倒也沒什麼。
偏偏醉貓趴在他身上還不老實,她雙手勾住裴言澈的脖子,将頭埋在他頸窩,“你以後不準再給别人問你身上的味道!”
裴言澈無奈笑道,“好。”
醉貓又發話了,“除了我。”
“嗯,除了你。”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後,夏甜忽而就将松開鉗制裴言澈脖頸的手,心滿意足的耷拉下來。
就在裴言澈以為她真的要睡着的時候,這個醉貓又開始作妖了。
她突然掙開裴言澈的手臂,從他背上滑了下來。裴言澈以為吓了一跳,趕忙将她撈起來。不料被這醉貓伸爪子撓了一下,醉貓不認人了,她質問道,“你誰啊,背着我幹什麼?”
裴言澈:“......”
“我怎麼在這,這是哪裡?”夏甜揉了揉腦袋,“我不是在燒烤店嗎,你把我帶到這幹什麼?”
夏甜迷離着雙眼對上裴言澈,呆了兩秒,随後又說,“我看你好眼熟。”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裴言澈麻木了。
這是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他歎了口氣,将夏甜從地上拉起來,“地上涼,快起來。”
醉貓夏甜對此人印象很好,老老實實站了起來。随後像是想起什麼了,“哦,你是裴言澈。”
行,還能記得名字。
“先回家,我買了醒酒藥,一會吃了再睡。你明天不還是要趕飛機嗎?”
夏甜茫然片刻,神色低落,“回哪個家?”然後似是想起了什麼,聲音帶着哭腔,“我沒有家了。”
聽到這話,裴言澈心裡一個咯噔。
此時已到了深更,月亮如一盞銀燈懸在漆黑的天際,周身散發着冷冷清清的華光。
夜風帶着涼意穿梭在樹梢間,有些泛黃的樹葉随風飄落,忽而轉轉而上,落在夏甜肩頭。
讓原本就略顯孤獨的人,更加孤獨了。
裴言澈伸手替夏甜拂去身上的落葉,然後他說道,“回我們的家。”
“我們的家?”夏甜用她已經醉成一團漿糊的腦子,将這幾個字拆開揉碎,細細琢磨着。
裴言澈問道,“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夏甜還是有些茫然,她歪着頭問,“你不說帶我回家嗎,我們的家還要坐飛機去嗎?”
裴言澈又頭疼了。他拿過夏甜的手機,“解鎖。”
或許是因為裴言澈說要帶她回家,醉貓好像接納了他奪走自己手機的可恥行為,依言将自己的臉對準手機屏幕。
裴言澈拿過手機,開始翻找夏甜的訂票記錄。
機票是明天早上七點。
将手機還給夏甜的時候,他還定了個鬧鐘。
要不然這醉貓明天非得睡過頭不可。
原本幾分鐘就能到家的路,硬是被他倆磨磨蹭蹭走了二十幾分鐘。
綠洲公館的綠化做的非常好,九月底的樹木正直夏秋交替,既有延續夏日餘韻的晚花樹種,也有專為初秋綻放的喬木。
夏甜忽然跑到銀杏樹下,銀杏樹葉已經開始變黃,夜風吹過,搖搖晃晃地掉下幾片葉子。夏甜跑到樹下将這些金燦燦的樹葉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