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宋秩所在的醫療室終于被發現。
黑格爾帶着近衛隊頑強抵抗,但還是被裝備精良的敵人突破。
通過神經鍊路操控穿戴戰甲的敵人輕易破開醫療室最後一道防爆門,當驗明醫療艙裡面的人正是宋秩後,機械鐵拳高舉,重拳出擊,将醫療艙砸了個粉碎。
連續的暴虐重擊下,在醫療艙裡面治療的人生機斷絕,變成一灘混着血水的碎肉,從四分五裂的醫療艙中淌下,流了一地。
躲在暗處,通過攝像頭目睹全程的雷薩等人終于松了一口氣,宋秩終于死了,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們了。
此時此刻,在敵人眼中早就被射殺的黑格爾與卡特躲在醫療室的一處角落,看着前方不遠處,對着空無一人的地方砸了又砸的敵人,驚吓遠大于驚訝。
蹲的有些腿麻了的黑格爾換了一個姿勢,朝那些對着空氣打打殺殺的敵人點了點頭,問他身邊的卡特:“你說他們現在看到的景象是怎麼樣的?”
“呵,肯定是血流成河,滿地殘肢斷臂呗,啧啧,這到底是多大的仇啊,這捶了又捶,要是議長的醫療艙真停放在那裡,議長恐怕早變成一灘肉泥了吧。”卡特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掩飾自己心中的震驚。
當最開始宋楚楚讓他們把敵人放進醫療室的時候,他還以為宋楚楚受的刺激太大瘋了。
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那些殺手明明裝備精良,每個人都穿戴着尖端戰甲,破開合金防爆門就像捅破紙張一樣容易,卻在進入這間小小的醫療室後,像搭錯了神經一樣,行為舉止異常,對着他們這些活生生的目标熟視無睹,一個勁的朝着空無一人的地方攻擊。
偶爾還發出激動的嘶吼,好像達成了多麼了不起的成就一樣,傻極了。
卡特能從對方的動作中看出這些人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他想不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些闖入者自從進入醫療室就好像被封閉了五感,完全沉浸在另外的世界中。
另外的世界?
突然,卡特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麼,但這不可能。
先不說衛星城現在的技術水平能不能完全讓一隊訓練有素的殺手全都毫無察覺的混淆虛拟與實現,就是中央區強大的人工智能也不會允許這類事情的發生。
衛星城自成立以來就明令禁止,除非官方授權許可,否則虛拟技術不可實際運用,影響人類社會現實生活。
一旦有人違反上述規定,立刻會被監控着衛星城的人工智能發現,被立即通報逮捕。
所以,除非是在一些特定的區域,比如學校或者是艦隊的訓練場外,虛拟世界與現實世界并不重疊。
人類更不可能混淆兩者。
然而,這麼不可思議的事就這麼在眼前發生了。
從對方突入實驗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八分鐘,不管是被混淆了感官亂殺一通的殺手們,還是中央區的智腦,好像都沒有察覺。
卡特越想越覺得恐怖,他不禁看向宋楚楚所在房間的方向。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宋楚楚豈不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而宋楚楚的對手卻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當他們的脖子已經被宋楚楚一點一點勒緊時,他們還以為勝利在望。
宋秩的死讓布蘭森徹底放開了手腳。
翌日,已經多年不曾出現在公衆面前的布蘭森竟然罕見召開了新聞發布會,以深省會主席的身份表達對衛星城近期發生事件的關注。
布蘭森在公開發言中含蓄表示,作為前任聯合議會議長,他其實并不完全認同議會采取了正确的措施,如有必要,他非常樂意以咨詢顧問的形式,再次為聯合議會工作。
“太無恥了。”宋秩陣營的一名議員朝屏幕上的布蘭森罵道,“再這樣下去,聯合議會就要被深省會的人給完全架空了,我們必須采取措施,不能繼續對其放任下去了。”
“對,自從抽簽議案通過後,中央區一天内就爆發了多場大規模的市民遊行,其中不僅有一般公民,還有星級公民,他們認為這是用中央區的人命去滿足其他區長官們的私欲。”另一名議員憤憤不平道。
其他人不清楚,身為政府要員的他們知道,布蘭森肯定是以犧牲中央區的利益為代價與第2區和第7區的執政官做了交換,否則這樣的議案别說通過,根本不會提出。
第2區和第7區那麼大的物資虧空,一旦被發現,相關負責人都是要掉腦袋的,哪敢拿到明面上來請求援助。
腦子被門擠了吧。
這些英菲尼迪都清楚,但是現在情況太複雜了,如果處理不好,會帶來更好的惡果。
布蘭森選的時機太好了,越來越嚴重的生活物質危機,無限放大了普通民衆與精英階層的矛盾。
雖然現在所有人都在挨餓受凍,但是精英階層的意見卻是最大的,明明是他們創造了衛星城絕大部分的物質财富,貢獻了巨大的社會價值,卻要跟那些活着根本就是浪費物資的普通人一樣饑不果腹。
慢慢的一些有穩定工作的公民也開始考慮是不是放棄那些沒有任何貢獻的人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