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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蕪臭着臉抱臂看向舷窗:“都說了我不是腦蟲,你聽不懂?需要我把腦殼掀了給你看嗎?”
桑南希支着臉思考了一瞬這個可能性,想想還是作罷:“算了吧,怪恐怖的……诶诶诶,别亂動,阿諾斯讓我看着你的,能不能配合一下?”
聽見阿諾斯,阙蕪咬着牙憤憤收回邁出一半的腿:“你實在是太煩了!”
“我煩?”桑南希無感情地挑眉哈哈笑,“誰讓你現在又是傷患,又是嫌疑蟲。老實點吧。”
阙蕪煩躁地啧了聲。
他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桑南希摸不着頭腦:“什麼真的假的?”
“那個……東西。”阙蕪固執地重複,“它沒有任何作用,真的嗎?”
桑南希道:“當然。我騙你幹嘛?”
阙蕪不說話了。他怔怔地看向窗外,久久出神。良久,才低下頭,呆呆地捏着衣服上的一粒扣子。
似乎拿着它,就能攥住什麼要溜走的東西。
他忽然道:“你要和阿諾斯說了嗎?”
桑南希沒想到他突然這樣問,“啊”了下,承認:“是的吧,但可能……還做不到全部。”
“哼,”阙蕪從鼻腔裡發出很輕的一聲,“那也挺好了,你繼續努力吧。”
桑南希很意外,阙蕪這個硬石頭居然會說這樣的話,還以為他要罵自己幾句不識好歹。
真是奇也怪哉,他轉性了嗎?
星艦行駛在宇宙中,一路順風,沒有來時的陷阱,也沒有那個拿着鐮刀的死神。
這次任務隻有阿諾斯和阙蕪兩個帶隊,阙蕪不能出去,那麼星艦管理、任務後續安排就都壓到了阿諾斯身上。這一路他一直在忙。
阙蕪那顆金屬球雖然不是好東西,卻因為沒有實際作用,所以阿諾斯沒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盯了他幾秒。
桑南希摸不清那幾秒阿諾斯想了什麼,阙蕪也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兩個都默契地沒和對方說話。
嘩。
星艦就快進入蟲族主星的範圍,星辰變化,能看見遠處的弗迪蘭斯城。阙蕪突然站起身,徑直往外走去。
“你幹什麼去?”桑南希叫住他。
阙蕪腳步沒有任何停頓:“回家。”
“?”桑南希道,“你身上還有傷呢,别亂走動。”
事實上,已經快好全了。蟲族的醫療設備很強大,除了缺胳膊斷腿無法修複外,任何外傷都能快速修複。
再加上A級的雌蟲強悍的恢複力,那一道傷已經好的差不多。阙蕪現在隻是有些虛弱。
阙蕪回首,他的側臉隐藏在陰影裡,隻露出一小半冷白的下巴。他藏在暗處的眼睛,那種目光深處的冷漠讓桑南希瞬間毛骨悚然。
簡直和……和那個拿着鐮刀的死神一模一樣!
阙蕪自嘲般笑了笑,低低道:“再見面的話,我們就不是‘朋友’了吧。但你說的那些話,我會一直記着的。”
桑南希内心驚駭無比,萬萬沒想到阙蕪是和那個家夥有關系!他下意識擡腳想追,“等……”
話音未落,阙蕪背後已經張開灰色的翅膀,動作如貓一樣迅速矯健,瞬間斬開星艦的舷窗飛了出去。
那道裂口,連斬開的角度都與那一記鐮刀類似!
切口不大,隻能容他出去。星艦自動展開能量護罩,鎖住空氣。随後滴滴滴的警報聲響起。
阙蕪懸浮中宇宙中,一艘極小的飛船迅速貼近,他穩穩落在上面,飛船帶着他漸漸遠離星艦。
若有所感,他回頭最後看了一眼星艦,這一眼讓他動作凝滞。
隻見那道先前鐮刀斬出的巨大豁口處,一個銀白色的身影遙遙站立,面色平靜,冰藍色的眸子靜靜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