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從阿諾斯那轉了圈，又落回桑南希頭頂。

桑南希琢磨着各種高科技的鍋，發現可以自動清潔，一下子精神了。

做飯最不想幹的就是洗碗洗鍋！不用洗真是太好了！

【嘿嘿。】

桑南希炖了個骨湯：“你嘿嘿什麼，又幹壞事了？”

【沒有啊！】

“我信你個鬼。”桑南希給它一個眼神，“幹嘛了？”

【嘿嘿，】520羞澀道，【隻是去那邊撒了點你的信息素啦。】

“……”

桑南希深吸口氣，“别整我。你撒的信息素幹什麼？”

【隻是安撫而已，安撫，讓他頭不用那麼痛。哎呀，你的信息素現在不難聞，他挺喜歡的，放心嘛。】

桑南希狐疑：“真的？”

【真的呀。】

【真的真的。】

“行吧……再信一次。”桑南希緩緩點頭，勉強相信它，他翻炒着鍋裡的小菜，漫不經心道：“别再給我來回憶殺之類的東西就好了。”

520僵住：【——耶，什麼呀？】

“怎麼，說錯了，你沒幹過？”

桑南希擡起眼，用空閑的手把520從頭頂提下來，捏着它輕輕甩了甩，“為什麼我從醫院出來之後，就總是想到阿諾斯？”

【×osndbu、！】520猝不及防被拎起，整個球都黑屏了，發出一陣亂碼，隔了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是，你怎麼知道？？】

它偷偷睜開一條縫去看桑南希的表情，發現并他沒有生氣，反而微微揚起眉，還挺開心。

桑南希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做了虧心事，現在知道害怕了？”

他剛剛洗了手，衣袖卷起到臂彎，水珠順着肌肉勻稱、線條流暢的小臂滑下，沒入袖間，暈濕了一小塊白衫。

520的像素表情三秒鐘換了十個，垂死掙紮道：【宿主大大，你現在還挺帥的，需不需要我……】給你拍個照，以後發給阿諾斯。

“不要，”桑南希覺得520沒什麼好話，沒聽完就很果斷地拒絕。擡手把它往後一扔，“别癱我頭頂，自己玩去。”

【哎呀！】

×

考慮到很多方面，桑南希最後還是做了最拿手的肉絲炒白菜。實際上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菜，總之5000一顆，且長得像白菜，吃起來也像。

這道菜他炒了将近10年，閉着眼睛都能做，不擔心出問題。還有番茄炒蛋，竟然都在蟲族找到了平替。

桑南希加了半勺糖，翻炒均勻後就算大功告成。恰好這時，在高科技的加持下，骨湯也已經炖好。

他拍了拍021管家：“上菜！”

阿諾斯靠着沙發，朦胧着眼，那一絲一縷的茶香牽引他的思緒飛向了另一邊，實在說不上多清醒。但S級的雌蟲，就算再嚴重上十分，到了将崩之時，也絕不可被小觑。

他一手歪歪支着頭，一手拿着那個仍然完整的粉色小蛋糕，像欣賞美玉一樣反複端詳它。

忽而，阿諾斯輕輕笑了下，又輕輕将它放回藍色小蛋糕的旁邊。

桑南希道：“久等。是不喜歡這個口味嗎？”

“沒有。”阿諾斯回答的很快，他似乎清醒了，一掃倦意，身體往前傾了傾，“這是什麼？”

桑南希：“……番茄炒蛋，水放多了。”

他承認，比起蟲族精緻的擺盤，他端出來的番茄炒蛋就像一盤意味不明的糊狀物體。

“但味道絕對沒有問題！”桑南希動作飛快地給阿諾斯端了一碗骨湯，“快嘗嘗，快嘗嘗。不要糾結這碗菜的顔值，外表不代表全部，重要的是内在。”

【……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不信，”桑南希和善地道，“因為我是顔狗。”

【真是該死的誠實。】

阿諾斯重複了一遍他的話：“重要的是内在？”

桑南希點頭：“是哦。”

“對你來說也是這樣嗎。”阿諾斯用勺子攪和了幾下熬得如牛乳般的湯，揚起湯底的細肉碎，“更看重内在？”

桑南希問：“真話嗎？”

阿諾斯笑道：“當然了。”

桑南希便也笑了下，正色答道：“是。”

“外表驚豔，朝夕相處之下總會厭倦，但一顆真心，百看不厭，不拘于……任何方面。”

容貌、距離、歲月、規則，等等。桑南希說着搖了搖頭，又給阿諾斯添上一碗白菜，“不過我隻是說說。畢竟真心從不為任何事物收買，可遇不可求。”

“嗯，也不見得。”阿諾斯的藍眸清透，他就用這樣一雙眼睛定定看着桑南希，忽然道：“如果我有呢？”

聲音很輕，但桑南希不至于聽不見。他手裡的湯勺一抖，潑灑出幾滴：“什麼？”

“就如你所想的，”阿諾斯用指腹擦去那些湯汁，“你沒聽錯。”

“……”

桑南希盯着勺裡晃動不止的湯沉默，半晌，直到它漸漸平穩。他終于明白什麼叫猝不及防，臨陣退縮。

他們在桌子兩端，面對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