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小白最終拒絕了管家先生替他們報這個名.
不是他們不喜歡這樣的遊戲.
他們下午也将出海.
畢竟從黃沙鎮過來.路上道路彎繞曲折未個盡頭.司機一路熱心盛情.力薦他們海上垂釣漁獵,認為他們一定得花個半天時間遊玩一趟.
從黃沙鎮到海濱的路如此之長.一路上足夠他向他們說明出海的活動内容.幾趟他出海的成功案例.當然啦,行船可能隻是小漁船.破舊說不上畢竟簡陋了些.勝在真實體察的特色民情,地道本味.他的話三三兩兩,斷斷續續.大開着車窗抽煙.伴着黃沙的熱風.從後視鏡裡打量她.一派悠閑自在.隻将一切留給他們回味定奪.等他們下定決心,認為不過花費個半天時間出海一趟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本來也就是出來四處溜達,怎麼溜達不算溜達時.海濱也終于到了.到得就是湊巧.大約境由心生.她默默從行李袋裡掏出全款定下這個日程将由他安排.又一筆生意談成.兩相歡喜.一路如迷宮般的山路也如大道坦途,平直順暢.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枊暗花明又一村”.
雖然事出于此,較之于事情的本真态度,或許一些程度上将失之關心,缺之期待,欠之自由的味道.但畢竟,”說到做到,言出必行”,是沙海鎮的行事風格,做事規矩.其餘,隻能說他們是結論主義者,他們不談過程.
向來是約定一成,即便是口頭約定.也都沒有做過毀約的事情.說送人到海濱.他們送到了.
約定出海,也将進行出海狩獵.
整個海濱都在做的生意.整片海域有人的地方,都可以用以作謀生手段.合法合理,競争公平.
反而那大酒店一向對他們的态度.總帶着猜忌,以有色眼鏡待他們,喜歡給他們安些敲詐,勒索,強迫,綁架,挾持,威逼.....虛有罪名.
就一向......欠之公平.
比如目前這個姑娘并她的年青朋友們.一切的合作,且都是她自己作了選擇的.都和和平平,文文氣氣,斯斯文文,有問有答的談下來的.這過程甚至都沒有大聲哼一哼.
言出必踐的,沙海鎮的居民,原來的司機.現在漁船的船長,所行皆照契約.坦然無懼,心安理得的接他們上船,出海遊玩.隻不過事情走到現在,契約一直未明确出海的行程内容.所以即便,他們隻是沿海空繞一圈然後各自回家,她們也不會多置一詞.
遊客各各内心坦然.仍由導遊安排任務走向.隻是一路柴油機發動着.馬達轟鳴.噴着黑煙.在海上.直行到夜裡.甚至還提供有茶水點心.
酒店旗下泊于公海的遊輪,燈火通明,映亮半片海域.
這個關節時,一直轟鳴不斷的馬達,這時才突突了幾聲,小船早早的靜默下來,不再呱噪不止.而是如幽靈般靜悄悄的像它浮去.
他們本也是酒店的客人.可光明正大登臨的地方,如今乘着隐避的夜色.像不法偷渡的黑戶.帶着些見不得人的宵小作為.等着接頭暗号的收發.眼巴巴瞧着懸梯悄悄放下.
沙海人登船前,說你們上船時小心.上船後大家自由活動,吃喝玩樂,别惹麻煩就好.半個小時後,在這裡集合.
大約這就是他們遊玩的其中一站.
月色如練.月沉半盞.海風迎而吹着他們微涼.帶着生剖新鮮的血腥氣味.
攀着繩梯登船的地方.遊輪負一層冷白的燈光下沒有暗處,照得那邊的拉杆扶手油膩腥氣,腐蝕的鏽迹斑斑,暴露于視野,毫無遮攔.而仍有禮服長裙,雲鬓香肩的女士提着裙擺,細直的細高跟踩在甲闆上,由陪同的紳士攬着腰,搭着手,從他們身邊擠過去,沿簡陋的鐵梯走下去,一路走一路相看,在排列的方籠裡穿梭,任由嬌嫩的羊皮鞋底踩過散落着内髒鱗甲的濕漉漉的過道,一邊眼裡看着案闆上豪不規避地開膛剖肚,一邊連男士也抽出插在口袋裡的絲帕捂住口鼻.皺着眉看.刺激又不得不忍耐着的,打着圈的逛着,看着.目光炯炯.這樣一來.他們便看到最新鮮的海鮮食材,挑到最中意的海鮮品類,上來那盤菜的烹饪工序每一道也摸得清清楚楚.難免當時乃至以後講起來,很難做不到繪聲繪色,如自己上台操作大動一番幹戈.
這個開放的,在海浪裡沉浮的”海鮮檔口”,想來也是遊輪另一個特色盛地.
琥珀想四處走走.他來去自由.快速靜默,這皆看他意願.他有心,便如耳邊吹過的嗡嗡細言.沒人能捕捉到他存在的瞬間.無論他在頂層泳池邊端酒飲與他們一起遊戲取鬧一番,還是悄無聲息大概粗略探看一番遊輪的面貌.他來去自由.
琉璃不似琥珀.沒有好奇心.也沒有旺盛的玩樂之心.
陪着她靠在過道上.
這艘船上充滿困獸的掙紮與憤怒的氣息。也滿是酒池肉林的喧鬧.陰影掩蓋下又生長着暗域裡的危險行為.
血的味道不止來自于廚房裡砧闆上的食物.陰影角落裡也有重物抛入海裡的聲音.在墜入海面前,它的氣味便将隻殘存那一細縷,最後也被風吹散.
金琥珀跑回來.抹着鼻子.除了興奮激動還有不加掩飾的厭煩.總是殺來殺去.哪裡都一樣.
銀琉璃摸摸他的腦袋,司機呢.
他往欄杆外一趴說,大概還要等一會兒.
沙海鎮的人帶着兩袋東西上船.跟着接應他們上船的人離開.他們所作的交易或許是公約允許的,或許是公約禁止的.
這艘船不明令禁止這種私自交易.他們帶上去的袋子裡,或許是武器,或許是毒品,也或許是幫助隐藏秘密的工具,藏屍體的袋子,又或許隻是目前短缺又急需的普通補給.
他們需要避開耳目悄無聲息的接頭,傳遞情報,交換消息.或者,沙海鎮的人規避着遊輪的視線,私自補充着酒店未曾滿足乘客極具特殊性要求時的空缺.
她如一慣保持沉默.他們等船長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