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千泉表達了這個意思。
千泉無所謂。她說小媽就兩場戲。再撐,頂多不出半個月。她也沒借口留。到時,我會讓阿旦送她回去。
晚上子謹過來陪千泉吃晚飯。坐在她寄住的小院子裡。阿婆因為他的到訪,多做了些菜。
院子西角現折的木耳菜小炒一碗。
孩子們從荔川河裡摸來的蛤,天黑前提過來,水煮一煮撒幾粒鹽,一點蔥花。先端過來每人喝一碗湯。
還有年節時川裡捕的魚,腌漬着的現在取出來油煎。一半現吃,一半再與幹豆角,糟排骨和螺蛳煮,口味酸辣開胃。非常奇特,卻又很妙。
再一碗地耳,是阿婆上午去地裡時,沿路撿回來,順路又掰幾棵筍,再加點鹹菜一起用豬油炒。
阿婆因為照顧千泉很長時間。她也說在她看來今天進村的人都是些大人物,做大事業的。但子謹,一看更加超凡脫俗,非凡超然。他靠一張臉,能輕易哄過一攬老幼開心的。得知他會喝酒。更是無比開心的卻端來自釀的佳釀,叫他們喝。
一連幾天都是多雲帶陰的天氣。今晚上也沒有星星。隻有一個圓月亮,還是蔫蔫的光亮,不時還要飄過幾團烏雲。
他翹着二郎腿靠在竹椅裡。
他翹着腿靠在竹椅子裡,說,難得心那麼靜。想歇一歇。什麼事都仿佛想不起來,有些失去頭緒。
他們兩個人。十幾年的朋友了。
當初初遇的時候。她的神色表情看着乏味寡淡并不好玩。但是她卻又很漂亮。等相處久了。知道她隻是淡默不屑,對諸事無動于衷。或者她的心死氣沉沉,像年老體衰的老頭,隻是說個字都要先喘口氣的疲憊。
由此她便可不笨。隻能說,她就是這麼個人。你不知道她僵硬冷冷的皮膚下的靈魂,是如此有暴發力,如此收發自如。
一本正經的耍流氓。面無表情的玉石俱廢。就是文質纖纖的狠。
他有的時候害怕她。她的那雙眼睛依然平靜。平靜的明鏡下,碎裂開來是深海黑暗中的暴烈張狂,洶湧咆哮。裹着樸素的外衣,裡面卻有藍色的無邊濃焰,卷着灼燒的火舌欲出。
可真是靜如處子動若脫兔啊。
隻是他也是個天才又頹廢的遊蕩子。不喜歡女生。但他又喜歡漂亮的東西。何況還很奇怪。
他不斷招惹她。打探她的虛實。一般漂亮的東西,玩不久新鮮勁過去就完事了。
而他們一起喝好酒,一樣對美麗的東西帶着本能的占有欲,他們想着既然那麼辛苦,就想辦法讓自己快樂。都是膽大敢為的人。酒肉朋友。真是開心又快活。
即使他們回國之後。他也不想與她分開。當然,這中間一層自然還是很難撇開她背後的家世背景的緣故。
他說,我倆可是娛樂圈的雙劍合璧相相輔相成天作之和呀。
她說,你對我的态度可真是赤裸裸呀。
他說,是呀。
這時。子謹接到一個來電。
嗯。還沒睡
對。她在。
怎麼還不睡。
在亞綏?你要過來?
你在亞綏作什麼?
那邊交流完就回去。别過來了。
随你吧。
嘁,你見到誰了,怎麼那麼興奮。
誰?唐執?
子謹終于瞥了她一眼。
她卻仿佛沒有聽見。
面容從容鎮定。
直到他放下電話。
她也說,我也見到唐執了。想不到。像兩個世界的人。再見面,也沒有打招呼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