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時绮的要求,商随笑着答應:“遵命。”
時绮眼睛一亮,拿出手機:“那我看看酒店。明天有早課,我們就住在學校附近?”
“?”
時绮解釋道:“從小重山回來後我一直沒睡好覺,應該是發情期的影響。我發情期大概還有兩三天結束,可以的話,這幾天能不能一直陪我睡覺?”
見他不說話,時绮也覺得自己有點兒過分。
“那……你和我睡一晚也行?後面我自己調整一下。”
說是這麼說,他的目光依依不舍地黏在商随身上,十分舍不得這隻助眠效果超群的香薰抱枕。
“不是因為這個。”
商随略感無言,最後揉了揉他的腦袋:“睡多久都行,住我家吧。”
隔了一小會兒,時绮才怔怔地說:“……啊?”
住商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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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玄關踏入客廳,時绮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巨大的落地窗外燈火輝煌,腳下車流如光帶。這片住宅區建在市内最大的公園城内,緊鄰人工湖,在寸土寸金的地界鬧中取靜。
為了方便,商随帶他錄了門禁。原本以為隻錄樓下的公共門禁,商随卻讓他在家門口也錄入面容和指紋。
看見他将自己的數據設置為“家人”,時绮終于忍不住。
“你不怕我偷東西嗎?”
要是挑個商随不在的日子上門,說不定連銀行卡都能順走。
雖然他不會幹這種事,但他們才認識一個多月,商随也太沒警戒心了。
“嗯?”對方卻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原來小绮喜歡偷偷摸摸啊。”
“……”
商随用恐吓小孩的語氣笑吟吟道:“做壞事的話,會被關起來哦。”
時绮給了他一個“受不了你”的表情,注意力很快被室内的布置吸引。
原木與金屬材質的茶幾同旁邊幾何形狀的落地燈交相輝映,長沙發上堆着材質各異、顔色跳脫的抱枕,角落裡粉色長毛的單人沙發壓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如同一小座逐漸融化的粉紅雪山。
這些風格迥異的家具似乎來自世界各地,卻又奇妙地融合。
通往卧室的長廊上繪制了一副壁畫,不知道是不是商随親手畫的。彎曲的蛇身穿行在豔色花叢中,被暗綠藤蔓半遮半掩,豎瞳似火,閃閃發光的鱗片猶如寶石。
和他去過的房子完全不一樣,這裡本身就像一座畫廊。
時绮不知不覺沿着壁畫往前走。房子是五室兩廳的結構,卻重新做了空間設計,隻有一間卧室。
快到卧室門口,商随叫住他:“你先去洗澡吧,我給你找衣服。”
時間有些晚,沒來得及回學校拿睡衣。時绮沒有多想,答應一聲。
浴室裡擺放香薰燈,空氣中洋溢着清新的葡萄柚氣味。時绮站在花灑下,熱水仿佛溫暖的絲綢包裹全身,令他微微眯起眼睛。
他的目光不自覺掠過整整齊齊擺放在玻璃木櫃裡的洗浴用品。大概是商随的愛好,沐浴露和洗發水種類繁多,從花草香到白麝香,各式各樣的氣味被一一囊括。
一想到自己現在在誰家裡,時绮不禁覺得十分新奇。
就像小時候第一次去林言家做客一樣,看哪都覺得有趣。
聽見浴室裡傳來水聲,确定時绮聽不見外面的動靜,商随推開卧室門。
沉重的金屬铐鍊鎖在床腳,長長的鎖鍊足以讓被束縛的對象在寬闊的卧室内活動,卻無法踏出卧室一步。
商随提着拆下來的铐鍊,又想起來,自己好像在畫室也放了鍊子。
不知道時绮還要洗多久,他啧了一聲,抓緊時間去畫室收拾。
将這些東西全部收進箱子裡,上過鎖後,他才放心下來。
商随又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不能讓時绮看見的東西,轉身去衣帽間找衣服。
快要洗完澡時,時绮聽見有人敲門。
隔着門闆,略顯模糊的聲音傳來:“我把衣服挂在門上,你自己拿。”
挂在門上的袋子裡裝着一套新睡衣。令時绮沒想到的是,折疊的睡衣裡放了新的貼身衣物,并不是商随的尺碼。
時绮愣了一下,默默換好衣服。
睡衣對他來說太大了,時绮隻能卷起袖口和褲腳,露出細白的手腕和腳踝。
商随在卧室洗澡。等他邊擦頭發邊走出來,時绮假裝不經意問:“為什麼給我的衣服裡還有内褲?”
“之前買錯尺碼了。”商随停頓片刻,補充道,“家裡沒來過其他人。”
時绮哦了一聲,心說你也不用解釋得這麼詳細,身體卻放松下來,縮進自己一進門就很感興趣的長毛沙發裡。
比起端端正正坐着,時绮更喜歡沒什麼規矩地窩在沙發裡,他試探性地問:“我可以脫鞋嗎?”
“怎麼,還要我幫你脫嗎?”
“……”
“開玩笑的,你随意。”商随問,“要不要幫你吹頭發?”
毛茸茸的沙發比預想中還要柔軟舒服,時绮确實不太想動彈,一直以來的家教又讓他覺得自己第一次來商随家,不該太過放肆。
時绮最終沒能忍住誘惑:“可以嗎?”
商随沒回答,轉身去拿了吹風。
伴随溫度适宜的熱風,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撩開濕漉漉的發絲。
或許是商随從頭到尾表現得十分縱容,時绮已經沒了顧慮,他脫掉拖鞋,用自己最舒服的姿勢抱膝坐在沙發上。
商随看見他挽起了尺碼不合适的睡衣,白玉一樣的腳踩着沙發邊緣,樹莓粉色的長絨毛将肌膚襯得格外剔透。
商随手指一頓,覺得自己栽得徹徹底底。
隻是挽個睡衣而已,為什麼會覺得可愛?
時绮看起來十分享受他的服務,白金色的腦袋一點一點,幾乎快睡着。
終于,吹風機工作的聲音戛然而止。
時绮眨了一下險些合上的眼睛,還沉浸在有一搭沒一搭被摸頭的舒适裡,沒想到這麼快就迎來結束。
有一瞬間,他後悔自己沒把頭發留長一點兒,這樣就能享受更久一些。
商随看他像是在犯迷糊:“你先去床上。”
“哦,好。”
時绮接到指令,聽話地站起身。
原本的主卧和次卧一并打通,卧室格外寬敞。為分隔空間,拐角處重新砌了半面裝飾牆,最底下鑲嵌有一座無火壁爐,能看見牆後的一排排滿牆玻璃櫃,裡面大部分放的是各類首飾。
剛才一路走來,他還看見了一個專門的衣帽間。
難怪商随這麼多衣服首飾,一個月不帶重樣的。
上床以後,時绮意猶未盡,想到剛才吹頭時的惬意,脊背微微發癢。
他很喜歡被熟悉的人撫摸,但自從長大一些,時安不會再來主動呼噜他,時绮也覺得喜歡被撫摸太過黏人,與自己一貫的形象不符,從沒跟長輩們提過。
林言倒是經常和他有肢體接觸,卻更接近于打打鬧鬧。
等到商随吹完頭發進來,時绮已經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想被觸碰的願望卻愈演愈烈。
到底怎麼回事。
時绮郁悶地想。
商随的手指沾了罂粟嗎?摸一下就好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