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甯拍下一個陣法,陸潮生瞬間就沉睡過去,雖然他并不情願。
而她則轉身看向白品軒。
白品軒也看着她。
——黑夜裡沉睡的醫館,似乎藏着殺機。
染甯低頭說:“之前我太過緊張,這才冒然出手,實在不好意思。”
“是我沖動了。”白品軒馬上說。
染甯開口解釋:“之前沒碰到過這種事,所以我有點搞不清。”
白品軒也趕緊解釋:“我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太多事都莫名其妙。”
兩邊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推脫。
誰也沒氣勢洶洶,又誰都不認錯。
“我發現外面一個地方有罕見的草藥,這時正是采摘的最佳時機,可現在夜色深沉,有點吓人。”
“我天天躺在這裡,是該做點事了。”
染甯和白品軒兩人笑容可掬地走出醫館。
不過兩人才走出醫館大門,臉色就瞬間大變。
染甯冷笑,白品軒則冷哼。
“月黑風高,就不怕身首異處?”白品軒先開口。
染甯四下張望一眼:“這邊風水不錯,比較适合埋你。”
白品軒有些不屑:“你發現的草藥難道還能保你不死?”
“難道你還能用它毒死我?”染甯完全沒當一回事。
白品軒貌似好心勸說:“與丁鴻方他們一起,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跟曹陽他們一起,就能無往不勝?”染甯仿佛善意提醒。
兩人走到離醫館很遠的地方停下。
白品軒強調:“是帶着不是跟着。”
“是跟着。”染甯也強調。
白品軒環顧四周:“你又不是功法盡失,沒必要呆在這裡。”
“你能搜刮這邊的功法,我就不行?”染甯有點不滿。
“你算老幾,也敢跟我這麼說話。”
“你要是叫一聲,我可能勉強喂你根骨頭。”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說下去已經沒有意義。
白品軒說:“之前的雪夜大戰想必你也發現了,你是打不過我的。”
“難道你還能弄死我?”染甯問。
兩人說出最後一句,都在醞釀準備。
畢竟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黑夜無光,風又刮得很大,原本涼意逼人,可站在那裡的兩個殺氣騰騰,仿佛是永夜裡的一團火,就要将那裡燒得一幹二淨。
染甯輕聲吐出兩個字:“……請吧。”
“還是别驚擾他人。”白品軒客氣一句。
誰知在這劍拔弩張的一刻,突然出現另一個聲音。
“現在情況緊急,就不要在這裡耽誤時間了吧?”
黑燈瞎火的地方,陸潮生突然出現,還擋在兩人中間。
他氣喘籲籲,又渾身狼狽,但還是強調:“打架不能解決問題,無論勝負都免不了死路一條。”
染甯和白品軒都有些不滿地看着中間的陸潮生。
但盎然的殺意在這一刻消失,隻有疑惑不解。
“之前的雪夜大戰不是單純打架,本質上是為了解決問題。現在天災已經降臨,情況更加惡劣,再怎麼打也是浪費時間。”
陸潮生站在中間,伸手擋住兩邊。
“衆人功法基本消失,就别在這種事上浪費為數不多的功法了。”
他将那兩人拉回這片天地,然後說出真相。
“大風和暴雨後面雖有人力,但歸根結底是天地已經能産生這種變化。”
染甯和白品軒都有些迷惑地看着他。
“若是以前,無論如何都無法引發大風和暴雨,”陸潮生停了一下,才繼續說,“但現在天災降臨,所以可以。”
染甯和白品軒還是沒有表态。
陸潮生問:“你們不會以為躺在醫館就沒事了吧?”
“現在不是誰勝誰負的問題,而是天地即将毀滅的問題。”他說出殘酷的事實。
染甯一愣:“……啊?”
白品軒皺起眉頭:“還沒完?”
兩人話音剛落,就聽到醫館那邊傳來一個奇怪聲響。
——奇怪的當然不止聲響,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有一個人沖進醫館,身上還缭繞着絲絲縷縷的雲煙,他一招就将丁鴻方和曹陽打趴下,然後又對其他人大打出手。
幾個修道人士過去對付他,結果被他身上的雲煙襲擊,毫無還手之力。
剩下幾個人瑟瑟發抖,大夫則将病人護在身後。
那人向前走去,就要走到病人面前。
突然外面傳來一個嘯聲,一個頭戴鬥笠的女人從窗口躍進,跟那個人打起來。
雙方打得不可開交,之後卻從大門沖進來一男一女,跟之前兩個都打起來。
醫館衆人看他們打成一片,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本來都睡了,結果突然有人沖進來打架。
打架的四個人都兇神惡煞,剛才被打趴下的幾人這時被扶到後面,呂靈安則叫人布陣防護。
“這是我的,不要跟我争。”戴鬥笠的女人說。
身穿褐色長袍的男人說:“好端端一個人怎麼就成你的了?”
“他襲擊無辜群衆,我這是為民除害。”
“這個害是你造成的吧。”水色衣服的女人說。
戴鬥笠的女人一聲冷哼,然後吹出哨聲,最先進來的那人轉身打向後來的一男一女,似乎是聽令行事。
醫館裡時不時傳出哨聲,然後又有絢麗的功法光芒閃爍。
“雖然之前敵對,但現在可以合作。”陸潮生邊跑邊勸說。
但白品軒沒有表态。
“吹哨子的那個是魔道中人,我以前見過。”染甯說出關鍵。
白品軒這才說:“你我的恩怨先放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