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震驚地看向染甯。
染甯說:“你可以學。”
然後轉頭環顧四周說:“還可以再來幾個。”
之前幾個去關門的大人都沖過來,雖然跌跌撞撞,但染甯也在他們身上看到一些細微的光。
加上許萬祥一共五個人,布陣足矣。
于是染甯便讓他們五人各自占據一個位置,圍成一個圓環,再向着醫館大門比劃同樣的動作。
雖然狂風呼嘯,但要做到這一點也不是很難。
等那五人按照指示完成動作,染甯就猛然沖到五人圍成的圓形中央,在地上拍下一個陣法。
狂風沒有停歇,但陸潮生停止吐血,他轉頭看過來。
染甯伸手指着窗外,然後做了個一刀砍下的動作。
陸潮生轉頭望向窗外,見到疾風中有一抹微弱的光,跳舞一樣在空中擺動。
他瞬間明了,沖出去将空中那抹光劈下。
——疾風暴雨驟然停止,仿佛從來沒有過。
醫館衆人愣了一下,才表現出劫後餘生的反應,又哭又笑。
雖然之前相當兇險,但也隻是之前。
“仙人還不如尋常百姓。”染甯走到白品軒那邊,說出這句話。
白品軒臉色很難看,卻沒有說話,似乎很久也沒想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染甯見他啞口無言,也就不再逗留,而是跑出醫館扶陸潮生進來,對段亭舒說:“大夫,他身受重傷!”
“看見了,我又沒瞎……”段亭舒剛好扶起一個小孩。
田衡跑過去一陣檢查,然後感慨:“怎麼傷得這麼重?”
染甯問:“你無可奈何了嗎?”
“說什麼呢?!”
田衡大喊,然後叫何澤平和段亭舒過來幫忙,三個大夫一通按摩,疏通筋骨,然後将陸潮生擡到床上,另一個大夫蘇雲點燃一炷香說:“這是醒神香。”
剩下的就是一陣忙中有序的治療。
染甯不慌不忙地走到許萬祥那邊,這時其他幾個人也不再怕她。
她打量一下五個人,見他們都沒有懼色,就表揚:“不錯,這次立了大功。”
許萬祥問:“這是很基礎的東西?”
染甯點點頭:“相當基礎。”
“但是看起來很有用?”
“基礎不代表沒用,有時候越簡單的東西越能發揮作用,”染甯瞟了一眼白品軒,說,“與其指望仙人下凡,不如自己動手。”
“沒有仙人嗎?”許萬祥似乎有點失望。
“那種虛無缥缈的東西,還不如一個烤紅薯。”
“我家有紅薯。”其中一個大漢說。
“明天烤一個過來,就當是學費。”染甯笑眯眯的,似乎聞到了烤紅薯的香味。
“我也要嗎?”另一個人問。
“一個烤紅薯,是你們五個人的學費。”
“那你什麼時候教我們?”許萬祥問。
“不是我教,是他們。”染甯指着窗邊的丁鴻方和曹陽。
“他們教不會……”許萬祥有點委屈。
染甯笑道:“我打一頓就行。”
不遠處的丁鴻方和曹陽聽見這句話,不由地渾身一顫。
但染甯就在他們擔驚受怕的時候走過去。
“你們兩個是從神行千裡學起的?”
他們趕快搖頭,生怕染甯又動手。
“那是從什麼學起的?”
“……紮馬步?”曹陽不确定地回答。
“你們怎麼學就怎麼教,聽懂了嗎?”染甯看着那兩人點頭才說,“下次再讓我發現又在教神行千裡那種東西,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
丁鴻方和曹陽點頭如搗蒜,因此染甯便放過他們兩個。
另一邊卧床不起的陸潮生,田衡說他好好休息就行,沒什麼大礙。
于是染甯便乖巧地坐在床邊,等他醒來。
這一晚陸潮生沒醒,染甯就坐了一晚,旁人都有些驚訝,但也不敢說什麼。
而白品軒就像個尋常病人似的照常睡覺,不過隻有他知道染甯坐在那裡是為了擋住他。
那個人往那裡一坐,他就不能再對陸潮生動手。
次日一大早,白品軒就說要出去活動筋骨,然後獨自離去。
等到日上三竿,陸潮生才醒來。
他先是有點迷迷糊糊,畢竟任誰在疾風裡保持身形穩定都不容易,何況他還在大風中劈下一抹光。
過了一會兒,他才發現染甯就坐在一旁。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陸潮生見到這樣的染甯,沒有半點愉悅,反倒皺起眉頭。
“你會不會還聽到風聲?我聽說有人會出現這種情況。”
陸潮生似乎有點害怕,往旁邊挪了一點。
“大夫說你睡一覺就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染甯及其溫柔,溫柔得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有話直說……”陸潮生勉強開口。
“你真的沒有哪裡不舒服了嗎?”染甯還是溫聲細語。
陸潮生點點頭,有點微微發抖。
“他身上怎麼會有其他人的功法?”
這話一出口,染甯的殺意就撲面而來。
——陸潮生卻不禁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