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嶽畫绫被劫到壽鹿山,隻是傳言她失去清白,他都接受不了。
何況明珠這樣的破鞋,不知經手多少男人!
孫氏嗚嗚咽咽的哭聲,讓他更煩躁。他忍住不耐煩,“娘,你再讓我想想,若是宮裡和明珠那邊沒有動靜,我們就等風聲過去。”
“若是……實在沒得選,我會娶她的。”
孫氏抹了眼淚,長歎一口氣,寬慰他道:“澤南,你别鑽進了死胡同裡,明珠想嫁給你,你利用完她,至于以後,她是公主,進了崔家的門,就是崔家婦,你的妻子。”
“夫為妻綱,記住娘的話。”
崔澤南臉色陰沉,若有所思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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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家喜宴上發生的事也傳到宮裡頭,惹得皇上生怒。
恰好太子正在禦書房奏事,順和帝将怒意宣洩到他頭上,“崔明成那老兒在朕面前哭得死去活來,說崔澤南隻是一時糊塗,保證日後定不會再犯。”
“你當時是怎麼說的?怎麼跟朕保證的?!他才出來幾天?竟将明珠牽扯了進去,玩夠了村女,将主意打到皇室女頭上了?!”
太子立刻跪地請罪,“望父皇贖罪!”
“崔澤南入仕也已五六年,這些年的表現,父皇也是看在眼裡的,兒臣并非偏袒他。之前給他求情,是念在過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
“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犯錯,兒臣絕不會再替他開脫!”
順和帝眉眼冷沉,想起幼子之前評價崔澤南的話,的确難堪大用。
他捏着奏折輕敲桌面,“何人能用,何人不能用,你身為儲君多年,當拎得清其中要害!不要眼盲心瞎,讓朕失望。”
太子跪伏在地,臉色陰沉,言語依舊恭敬,“多謝父皇教誨,兒臣知曉,日後定以此為戒,不會再重蹈覆轍!”
順和帝不想再多說:“下去吧。”
太子躬身退下。後順和帝吩咐内侍去傳明珠公主進宮。
東宮内,太子妃崔潇盈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她如今有孕已滿三個月,隻因身子消瘦,未顯出孕相。
有孕期間,因崔澤南與沈佳一事在端午鬧得滿城風雨,太子吃了挂落,自然将怨氣撒在她身上。
這幾日難得見他有好臉色,沒成想今日崔澤南又出了這事。
崔潇盈沒見到太子人,已經愁腸滿結,她與崔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是崔家無用,她再生不出皇孫,她這太子妃之位怕是很難坐穩。
宮婢匆匆來禀說太子過來了,崔潇盈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隻覺緊張不安,勉強挂上笑起身去迎。
“殿下,您回來了?”
“你這不是廢話!”陳康敏說話語氣極沖,“你弟弟幹的好事,你已經聽說了吧,崔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崔潇盈臉色挂不住,耐着性子道:“殿下,崔家對您從無二心,我弟弟這些年為您做事盡心盡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無論是端午那日的事,還是今日的事,隻能算他倒黴,并不是他辦事能力不行,亦不是對殿下不忠。”
“殿下,您難道就沒有做錯過事嗎?”
陳康敏氣得揚起手扇了她一巴掌,崔潇盈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他,“您打我?”
“你自找的!”陳康敏冷哼一聲,衣袖一甩,轉身就走。
崔潇盈的婢女憂心忡忡地扶着她,見她唇色蒼白,臉色除了那巴掌印,亦是蒼白,“太子妃,需要奴婢去喊醫女過來嗎?”
“不必。”崔潇盈怔怔落座,“傳信給崔府,說我要見母親一面。”
宮婢應下,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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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畫绫離開福王府,回到西院,程歡帶了六瓶栀子花露回來,讓她去給大伯母小袁氏送去兩瓶。
嶽畫绫拿着花露直接去了東院。
沒想到,她剛進東院的門,就遇見嶽穎和向琛二人,“大哥,琛二哥,你們這是要出去?”
“嗯,同僚相邀一道去喝酒。”嶽穎見她神色沒有異常,便沒提崔澤南和明珠一事,“你是來找我還是找我娘的?”
嶽畫绫含笑晃了晃手中的小木盒,“我娘新制的栀子花露,讓我拿兩瓶給大伯母用。”
嶽穎點頭,向琛接道:“绫绫,我長姐大約得在中元後才能回來。我娘前些日子念叨你總不去看她,你明日若是無事,可以去向府玩,”
嶽畫绫笑着應下,“好,隻要樂姨不嫌我叨擾,我沒事就過去陪她!”
嶽穎冷不丁出聲,“她為何中元後才回來?”
“什麼?”
嶽畫绫和向琛同時疑惑看向他,還是向琛先反應過來,“姐姐她不知怎麼突然相信占蔔來,原來是打算七月前回來的,聽說占蔔結果中元節後再回來,是大吉之兆。”
嶽穎若有所思點頭,面上神色未變,“绫绫,你過去吧,我們得走了,不然該遲了。”
向琛笑着沖她擺手,兩人并肩向外走去。
嶽畫绫并沒将嶽穎問向随風的話放在心上,笑意盈盈地往大伯母住的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