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畫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解地擡頭看向身旁高大俊美的男人,“為什麼?”
“崔澤南若是不想娶妻,大可找别的借口,不娶就是,誰還能逼他不成。”
他也沒有隐疾,也沒有龍陽之好,也有需求。又是通房,又是外室的。
陳知毓也不瞞她,反正這事也與她有關,“因為明珠公主愛慕崔澤南,不喜他娶妻。”
而崔蘭溪和明珠公主往來非常密切,嶽畫绫轉瞬明白過來,“上次壽鹿山劫匪一事,是明珠公主下的手?”
“崔蘭溪隻是明珠公主的一把刀。”
崔澤南所處的位置微妙,不好再與家世地位高的女子結親,而選擇家世地位低的,明珠公主不屑于相交。
崔蘭溪上前去結交正好,誰也不會懷疑她居心不良。“未來嫂嫂”壓根不會提防她,若想下手非常方便。
一旦事發,明珠公主想抽身也非常容易。
二人一同看向不遠處的沈佳,嶽畫绫悄悄看了眼一旁的陳知毓,這一次動手的難道還是明珠公主?
她正猶豫要不要開口問清楚。
陳知毓仿佛臉側也長着雙眼睛,悠悠出聲,“想看本王可以光明正大地看,觀星星賞月亮,還需要偷偷摸摸?”
嶽畫绫:……
水榭處,沈佳被帶到順和帝面前,氣息微弱地跪坐在沈耀旁邊,“民女見過皇上!”
順和帝沉聲開口,“這沈耀是你什麼人?你和崔澤南又是什麼關系,如實說來,若是随意攀誣,朕定不輕饒!”
沈佳忙跪下磕頭,“皇上明察!民女所言若是有半句假話,定遭天打雷劈!”
她發完毒誓,惡狠狠地瞪向一旁的崔澤南,“沈耀是民女的大伯,我父母早亡,是伯伯和伯母含辛茹苦将我養大。我年少不懂事,被崔澤南哄騙,當了他外室。”
“他給我安排的住處就在城北清和巷的一處民宅,皇上可以遣人過去查探!一查便知!半月前,我發現自己有了身孕,驚惶不安,崔澤南又久不來看我,我也不敢去找他。”
“他當初收我做外室時,他哄騙我,捏造了一個假身份,隻說家中是經商的。”
“我不識字,又沒什麼見識,加之年紀小,被他甜言蜜語哄住,他說什麼我都信了。”
“後來一次,我在街上無意中瞧見他的身影,問了路人,才知他是文國公府的世子爺,且已有未婚妻。”
“我自知他不會給我名分,萌生回家的退意,卻發現自己有了身孕。我報了些期望,沒想到最後等來的卻是他派來的殺手,想要除掉我和孩子!”
沈佳越說越恨,“我死裡逃生,如今臉也毀了,孩子也沒了,大夫說我傷了身,日後再也不能有孕!”
“崔澤南害我至此!皇上,求您給民女做主!”
沈耀也在旁叩首訴情,懇求皇上嚴懲崔澤南。
崔澤南心中着慌,神情卻憤慨,矢口否認,“皇上,臣冤枉!微臣沒有做過的事絕不會認!定是有人買通這兩人污蔑微臣!”
“還請皇上明察!”
沈佳啐了他一口,“崔澤南,你敢做不敢當?!你個孬種!
“你□□左邊有一約莫半個米粒大小的褐色小痣,若不湊近細瞧壓根發現不了!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是與不是,皇上請人給他驗身,一驗便知!”
她此言一出,圍觀衆人神色皆是變了變,頓時議論紛紛,有那男子意會的,露出猥瑣的笑來。
暗道崔澤南不過也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座上高門大戶的婦人和小姐臉色各異,她們哪裡見過這樣當衆說出如此私密之事的女子。簡直是傷風敗俗。
有的将自家未出嫁的姑娘雙耳捂上不讓聽。
沈佳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幾乎皆相信她是崔澤南外室,定與他有染。
崔澤南強撐着辯解,“皇上,請您明察!微臣不知是誰在背後污蔑微臣!”
順和帝視線掠過一旁的太子,沉吟一瞬,緩緩開口,“此事朕已知曉,沈姑娘傷重,先帶下去,着太醫給她看診,定要盡力養好她的身子。”
“至于崔澤南,先禁足文國公府,待查明真相,按律法來辦!”
沈佳和沈耀忙叩頭謝恩,他們知道不可能當衆逼迫皇帝直接給崔澤南定罪。
“皇上!”崔澤南強撐着沒有倒下,瞧見皇上神情,就知不妙,太子隐晦地瞪他一眼,暗罵他簡直昏了頭。
竟栽在一個低賤的女人身上!
崔澤南是他的得力幹将,若是廢了,文國公府也算折進去了大半!辛辛苦苦經營這些年,如今竟鬧了這一出。
他年近三十至今無子,太子妃肚子裡這一胎還不知是不是男孩。
當初為拉攏文國公府這助力,應下崔家,年過三十無子,才準允妾室生子。如今瞧來無需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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彙春樓上,一模樣清秀的内侍将水榭處發生的事一字不漏地禀告給福王。
提及那□□米粒小痣時,陳知毓略覺尴尬,視線不自在地瞥向一旁的嶽畫绫,見她神色自然,隻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