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四人看見這一幕“一陣妖風卷走唐三藏”的現場版,頓時吓的驚叫四起,四下奔逃。
嚴之鏡被一陣妖風卷走,再睜開眼就到了一處宅子中,青磚黛瓦,兩籠白燈籠吊在屋檐下,一個男人穿着一身廣袖長袍背對嚴之鏡站着。
嚴之鏡審慎的打量這個地方,鬼氣森森,尤以男人身上為重,看鬼氣的厚度,少說也是鬼王級别。
楓園的大名,嚴之鏡早有耳聞,入學起就闖過好幾次,抓到過幾隻孤魂野鬼,但從沒發現楓園竟然還有這樣一處鬼蜮豪宅。
嚴之鏡:“閣下,請問這裡是哪裡?”
楚江微轉過身來,打量着這個他即将拜服的“主人”。
濃眉大眼,口方鼻挺,額頭寬闊,一看就是正義凜然的長相。
據系統提供的消息,嚴之鏡乃是茅山第一百三十二代大弟子,未來的掌門人,而楚江微扮演的鬼王是他的契鬼。
在楓園被嚴之鏡收服,自此跟随嚴之鏡征戰玄門界。
可惜,這故事的主角不是嚴之鏡,厲鬼最後魂飛魄散了。
當世界開始衍生,鬼王一反常态的窩在鬼蜮的宅子裡不出門,對嚴之鏡也沒表現出任何跟從的意願,總之就是宅在家裡不出門。
嚴之鏡已經闖過幾次楓園了,小鬼都抓了好幾隻了,可是鬼王就是不出面。
于是楚江微就來了,他的任務嘛就是成功扮演嚴之鏡的契鬼,成功被男主打臉個幾十次,最後魂飛魄散就功成身退了。
至于原來的鬼王嘛,他已經在楓園被困了近千年,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好像是抑郁了,後來被系統找上,在楚江微來之前就已經愉快的投胎了。
楚江微挑眉,不動聲色的問:“你不害怕嗎?我可是會吃了你的。”
嚴之鏡道:“閣下看起來很清醒。”
“那可不一定。”楚江微舔了舔唇,指尖黑霧彌漫,幾道人影便投影在黑霧上。
黃毛狗似的在地上亂爬,腿上扒拉着幾隻野鬼,張牙舞爪的要吃了黃毛。
楚江微說:“你看看,我們鬼啊都喜歡吃人,尤其是你這種純陽童身。”
嚴之鏡默默捏緊了手裡的九天玄雷符,不動聲色的說:“鬼吃人吃多了,會遭天譴的。”
楚江微向他走了兩步,說:“那可真是太好了。”
嚴之鏡道:“那些都是普通人,您還是放過他們吧。”
楚江微打散了影像,黑氣凝成劍氣,“聽說你是茅山弟子,正好讓我來試試你這茅山弟子的水平吧。”
話音剛落,劍影已至,嚴之鏡閃身躲開,回首掏出一把桃木劍,劍身上镌刻着驅邪避魔的咒文,兩把劍身交錯,黃光和黑氣撞在一起,吱嘎作響,炒菜似的。
劍氣縱橫,風卷雲堆,轟的一聲天空閃過一道驚雷,嚴之鏡趁機甩出一把符咒,天女散花似的砰砰炸開,火花四濺,楚江微身上的鬼氣驟然散開了一瞬,一道九天玄雷符倏地貼上楚江微的後背,刹那間,天空雷雲翻卷,電光閃爍,一道玄雷噼啪一聲劈了下來。
楚江微被劈了個滿臉黑炭,鬼氣散又聚,勉強凝實了身形,正要逃跑,一陣風吹來,卷着楚江微吸進一副畫裡。
嚴之鏡提着畫,畫布上原本一片空白,鬼王進去之後,這宅子也跟着消失了,畫布上出現一棟大宅子,花園的湖中的亭子上,穿着黑衣的男人正在亭邊。
正是楚江微。
嚴之鏡卷起畫,從楓園裡出去,最先找到了被三隻鬼追着咬的黃毛,嚴之鏡都沒動手,他往那一站,三隻野鬼就忙不疊的跑了。
黃毛正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天降正義,黃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嚴之鏡哭訴,“嚴哥,以後你就是我爹,我親爹,以後我就跟你混了!上刀山下火海您老一句話,兒子我絕無二話。”
嚴之鏡大感無語,笑道:“你丫給人當兒子當上瘾了是吧?我還沒那當爹的瘾呢!行了,趕緊走吧。”
黃毛忙不疊的趕上嚴之鏡,“嚴哥,你等等我啊!”
把剩下的三個人找齊,天已經快亮了,這個時候他們幾個人聚在一起校園東廣場,等宿舍門開了再回去。
幾個人都吓得不輕,精神萎靡,坐在一起好歹多點安慰。
黑長直妝都花了,靠在石桌上神态怏怏,冷不丁看見嚴之鏡手裡拿的畫軸,不知想到了什麼,驚恐的問:“嚴之鏡,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嚴之鏡安撫的笑道:“一幅畫,找你們的時候在楓園撿的,估計是美術學院的學生落在那兒的吧。”
黑長直松了口氣,“你能看見啊,吓死我了。”
“什麼畫啊,給我看看。”眼鏡伸手就把畫拿了過來,展開一看,翻了個白眼,不屑的說:“就這?”
黑長直冷道:“你這人真讨厭。”說着話,不經意的低頭看了一眼畫,那畫上的男子抱着一隻狗,仰着頭似乎在看天,明明這畫上的院子精美異常,黑長直偏就被那畫中人迷了眼似的,情不自禁的低頭,想看清那男人長什麼樣。
嚴之鏡劈手把畫奪了回來,三五下卷在一起,“夠了。”
黑長直猛的回過神來,聽嚴之鏡說:“快六點了,宿舍門就要開了,我先走了。”
楚江微站在亭子中,這地方自成一個世界,可惜他哪裡也去不了,隻能把系統召出來聊聊天。
楚江微現在是隻鬼,系統也是隻鬼狗。
在原文中,鬼王足足被拘禁了半年有餘,這日子可真夠無聊的。
系統出了個主意:“也許我們可以入夢,提前和他簽下契約。”
楚江微笑道:“可以啊系統,學聰明了。”
“那就今晚吧,幫我記着點時間。”楚江微道。
畫中世界,無歲月流逝,無光陰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