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甯右手纏上一圈綢布,虛虛地貼在腿側,小刺猬端着碗碟,時不時看一眼身旁的人。
疊加起來的碗碟快要比小刺猬高了,小刺猬舉着,更是超過了頭頂。
搖搖晃晃的走路姿勢有些滑稽了,裴依甯半彎下腰,左手點在最上方的碗碟邊沿。
受到阻力,小刺猬前進不得,探出半邊小腦袋,見擋在她面前的人,心更虛了,耳朵小幅度地抖了抖:“甯依……”
裴依甯卸下幾分力,輕聲問:“放入空間儲物就好,一直拿着,不累嗎?”
經她這麼一提醒,小刺猬猛然意識到疏漏了這點。隻顧着自責讓甯依受傷,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忘記了。
她在甯依心中的形象說不定又下滑了。
小刺猬舔了下唇,掩飾道:“我鍛煉肢體力量。”
同樣的借口二次用出來,顯得更不聰明了,小刺猬懊惱地蹙起眉頭,額頭上方的毛發跟着皺在一起。
“算了,”說出口的話收不回來,小刺猬将碗碟放入空間儲物中,欲蓋彌彰地說,“不鍛煉了。”
裴依甯眉眼溫和:“好。”
她依舊保持彎腰的動作,小刺猬雙爪拉住裴依甯的手指,輕輕晃動兩下。
裴依甯笑了笑,撈起她,要把小刺猬重新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小刺猬看出她的意圖,下意識說了句:“等會。”
她在地上走了這麼久,腳都弄髒了,直接爬到甯依的肩膀上,定然會把對方的衣服弄髒。
小刺猬快速使了個淨身術:“好了。”
裴依甯被小刺猬可愛到,将小刺猬放好後,沒忍住捏了捏小刺猬的臉頰。
小刺猬“哼哼”兩聲,倒是沒有拒絕。
回到居所,小刺猬主動從女人肩上跳下,而後靈活地爬上洞府内唯一一張較為空曠的桌子。
她趴在桌子上,四肢蜷縮起來,望着裴依甯的眼睛黑漆漆的:“甯依,你坐過來,我再看看你的手。”
裴依甯活動手腕,掌心的疼意早已消退,紮出的傷口在藥物作用下開始愈合。
她走過去,規矩地将手放過去,實話實說:“很癢。”
小刺猬小心翼翼地撫摸着綢布,心疼地湊近,低下腦袋吹了吹:“甯依,忍忍,不要撓,對傷口恢複不好。”
她小時候受傷,家裡人也是如今日的她這般,輕輕地吹着氣,好似這樣,疼痛感會減少許多。
“還疼嗎?”小刺猬低聲問。
裴依甯本想逗逗小刺猬,但小刺猬都已經内疚成這幅樣子了,她于心不忍:“不疼了,星星吹過就不疼了。”
小刺猬不相信,小爪子按在裴依甯的手腕處,悶悶地說:“騙人,傷口被綢布蓋住,根本吹不到。”
裴依甯莞爾,回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小刺猬跟着看過去。
“你……今晚要洗澡嗎?”雲榆想到這點,猶豫了會,咬住唇,“還是用淨身術?”
修煉之人,無需日日洗漱,通常一個淨身術就差不多了,但她不了解裴依甯的習慣。
知曉小刺猬的為難,也實在沒有讓小刺猬幫忙的打算,裴依甯溫聲:“我自己來就好,不影響。”
小刺猬松下一口氣,但更多的是對裴依甯的擔心:“萬一碰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