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女子笑盈盈地攤手手掌,接過雲榆依依不舍遞過來的十枚靈石,将瓷瓶遞過去,寬慰,“還好啦。”
另一邊的一位丹修聞言湊過來,話是對女子說的:“我記得裴師姐閉關前,随手煉制的一枚丹藥,被賣出了一萬靈石的價格。”
“我們可不能和裴師姐比,什麼時候,我能達到裴師姐十分之一的高度就滿足了。”
聽着她們談論的雲榆:“……”
裴師姐,聽着很厲害的樣子,怎麼入宗的幾個月,不曾聽說過這人的名号,今日還是頭一回聽說。
賣給她丹藥的女子欽慕地說:“聽說裴師姐出關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被指點一二。”
“那可是裴師姐啊,我也想被指點。”
雲榆将藥瓶妥帖放入儲物空間内,出了交易堂。
不知那位裴師姐出關,靈丹堂會不會加強戒備,日後再去偷吃,會不會變得麻煩。
雲榆皺着眉頭。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隻是今日出門,花了的三十枚靈石着實讓她心都在滴血,還沒捂熱,就花了小半出去。
下午她去練了兩個時辰的劍,直到手臂酸疼不已,雲榆才是回到洞府。
等到夜深人靜,一隻圓滾滾的棕黑色小球從窗台上滾落,隐入無邊的夜色中。
雲榆輕車熟路地混入靈丹堂,小小的身形借着夜色的掩護靈活地跳上膳食堂的窗沿。
她一如既往地探頭左右看看,忽地,一張人臉出現在瞳孔中。
雲榆心下一慌,下意識就要逃離此地,然而,未來得及有動作,理智強行将她拉了回來。
膳食堂内寂靜無聲,隻餘下朦胧的月光,沿着半開的木窗入内,勉強可以視物。
雲榆小爪子拍了拍胸膛,徑直坐在窗沿邊,注視着半米外眉目含笑的女人,壓住喘息的呼吸,才是道:“你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
裴依甯瞧不見小刺猬具體的神情,從語氣中分辨出一二,她溫和開口:“你不是說,不要點燃燭光嗎?”
雲榆哽住,這句話的确是她說的,但她沒想到裴依甯竟然來得比她還早。
“算了,”她後肢一蹬,四肢着地,安全落在長桌上,掃過擺放殘次藥材的長桌,雲榆道,“我們速度快一點。”
裴依甯聽從她的指揮:“好的,星星。”
被叫到小名,雲榆抖動着身體,掩飾般地三兩下蹦到另一側,湊近那些藥材,一株株地嗅聞。
裴依甯揚眉,不知她這般做的用意。
直到雲榆挑挑揀揀,選了一株近乎無靈氣的靈株放在她面前。
靈株殘存的靈氣遊蕩漂浮,藥效在不斷流失。
裴依甯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上方:“這株?”她歪頭看向另一側品質還算可以的藥材,“這裡的都是藥膳食材,那邊品質會高很多。”
雲榆一本正經地搖搖頭,小表情跟着嚴肅起來:“這就是我教你的第二個偷吃技巧。”
裴依甯擡眉。
雲榆道:“偷吃一些高品階的藥材,會增大被發現的風險。這種近乎沒有靈氣的植株,靈丹堂的人不會過多留意,而且……”
她沉默了下,耷拉着腦袋,精神氣都變低了:“偷吃本就不對,現在有的吃就不錯了。再吃高品階的植株,也太不識好歹了吧。”
小刺猬垂頭的模樣太過可愛,也太過可憐了,裴依甯兩根手指搓了搓,忍住擡指戳對方臉頰的想法。
她道:“我記住了,星星。”
聞言,小刺猬“騰”地直起身闆,漆黑色眸子望着裴依甯那張依舊蒼白的臉,她從空間儲物中取出午後買的那隻藥瓶,故作不在意地推了過去:“給你的。”
裴依甯好奇地接過。
裝丹藥的瓷瓶,手感和外部蘊含的寥寥靈氣來看,品級不高。
她餘光瞥見小刺猬雙爪環抱,傲氣得意,小眼神卻一個勁地觀察她表情的模樣,唇角劃出淺淡的弧度,她配合着驚奇:“這是?”
小刺猬頭揚得更高了:“丹藥,補充氣血之用,你每日吞服一枚即可。”
“補充氣血?”裴依甯撥開藥塞,很淡的藥香順着瓶身流出。
僅僅憑借藥香,裴依甯便分辨出了丹藥的品級。
一品氣血丹。
小刺猬是看她面色不對,給她的。
裴依甯無意識地敲擊瓶身。
片刻後,她将藥瓶遞回去:“兩面之緣罷了,我怎能收你東西。”
雲榆早有所料,闆着臉:“給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若是不要,扔了便是。”
裴依甯推拒不了:“那謝謝星星的好意,星星有什麼想要的嗎?”
雲榆擺擺手:“雖說你是丹修,但畢竟還沒入門,等哪日你有所成了,為我煉制些丹藥便是。”她眼珠子轉動,“時間不早了,再不做,靈丹堂的人就來了。”
裴依甯應道:“好。”
藥瓶被她收入空間儲物中,靈識探到一邊的小半截藥材,她取出,問:“星星,這株你還吃嗎?”
是昨晚,雲榆未能吃完的那根藥株。
雲榆抱住藥株的另一端,義正言辭:“要,可不能浪費了。”
裴依甯倒了杯溫水放在小刺猬面前,回身,念動,火苗竄動。
登時,屋内閃出橙黃色的光亮。
雲榆剛咬下一口藥株,臉頰兩側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道:“會被發現的。”
裴依甯無辜地說:“不點火,怎麼熬煮藥膳呢?”她調皮地賣了個關子,從空間儲物中摸出一張符紙,“這張符紙可以将這處空間禁锢,外界不會發現這裡的異動。”
說罷,擡手一扔,空間被禁锢。
雲榆睜大眼睛:“你還有這麼神奇的符紙。”
但很快,她注意到矛盾點:“這符紙不便宜,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