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澤有信心能在百歲前結丹,她那一輩也就殷楊、阮清絮、趙芷君能和她一戰,隻可惜她沒能活到最後。
池澤記得,那時候伏苓對她寄予厚望,而她卻讓對方多年的栽培付之一炬。
門派大比和栖峰會正好錯開五年,避免了兩者相撞,栖峰會事務的安排沒人接手,距離現在還有四年多時間,池澤不妄想自己能在這一屆去争一争首席弟子的位置,她打算下一屆沖擊。
而擺在她面前最近的一個障礙便是趙之舟,趙之舟已是築基後期,記憶裡趙之舟要結丹也是幾十年之後的事,得在首席弟子這位置上待好久,池澤隻能先把他拉下馬。
趙之舟也不是個好東西,自诩大公無私,實則面對阮清絮不知道走了多少後門,對别人又極盡刻薄嚴厲,死腦筋隻有在包庇阮清絮的時候才會動一下。
不過,這次阮清絮肯定也被克扣了靈石,池澤也不妨借她的光。
于是,池澤趕在趙之舟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前再次開口:“内務堂膽大包天,不僅貪墨數量龐大的中下品靈石,甚至還克扣了親傳弟子的上品靈石。”
池澤甚至還記得阮清絮可能會被扣下多少塊,整整四塊上品靈石,堪稱一筆巨款。
果然,聽見親傳弟子幾個字,趙之舟就想到了阮清絮。他回頭看向阮清絮,阮清絮眼眶泛紅,也眼巴巴地看着他。
趙之舟心中有數,難怪小師妹跑來找他說出事了,原來是受了欺負。
前世沒有趙之舟來幫忙這一出,因為池澤讨厭趙之舟,讨厭逍遙峰那幾個親傳弟子,哪怕自己和内務堂弟子撞得頭破血流,也不願意求助趙之舟。
不過,這一次,也并非池澤求趙之舟幫忙,她估摸着該是阮清絮受不了被克扣靈石的委屈,才找來趙之舟。
真是無語,前世池澤沖在最前面,阮清絮怎麼不出去找人呢?就在一旁拉偏架,現在好了,刀落自己身上知道痛了,還曉得搬救兵。
不過,趙之舟怎麼這麼巧就在内務堂附近,就這麼給阮清絮找着了?
池澤打量着阮清絮,也不像是手腳利索的樣子,難不成已經學會禦劍飛行了?
最後趙之舟看完賬本,火氣上來,叫來幾名弟子問話,确實内務堂貪墨了不少靈石,趙之舟又叫來巡邏弟子,将内務堂幾名負責分發靈石的弟子抓起來,交由執法堂審問。
内務堂還是留下了幾名弟子,負責分發之後的靈石,那些被克扣的弟子,又重新排隊等待領取。
雖池澤檢舉屬實,但趙之舟看她一天到晚惹事的樣子就不順眼,呵斥她不該以下犯上,有問題該找執法堂或峰主長老,怎可自己去搶奪賬本,此次若非運氣好,賬本沒壞,且内務堂弟子有錯在先,不然的話,他定要治池澤一個目無法紀的罪名。
池澤翻了個白眼,懶得聽趙之舟的廢話,領到屬于自己的那一份靈石,叫上柳惜曦幾人就走。
也正因為她這麼一鬧,大家拿到了完全屬于自己的那一份靈石,頓覺胸中郁氣消散。
萬花峰弟子更是捧着一袋子靈石,激動不已。
作為内門弟子,萬花峰弟子的靈石再少也比在外門的時候多,而且是每個月都發,這麼多靈石她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花了。
“多虧了池澤,我多領了一半多靈石,明兒個我就去買顆煉氣丹,肯定能突破練氣九層!”
“呸呸呸,什麼叫多領,這本來就是我們的。還得是池道友霸氣,不然總叫我們萬花峰讓人瞧不起。”
……
萬花峰同門議論紛紛,臉上洋溢着掩蓋不住的喜悅。
此時正在伏苓後花園裡彙報工作的幾名萬花峰老弟子,聽聞了今日池澤大鬧内務堂一事,一個個是想笑又不敢笑。
葉蘭辛瞧着主位上的伏苓沒有不悅,才敢小聲說:“真不愧是小師妹啊,她那暴脾氣,真是讓我都自愧弗如。”
許墨提筆的動作都不停,回道:“人家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是什麼,你是莽,光顧着生氣了,吵架總輸。”
葉蘭辛不以為然,冷哼一聲:“要我說啊,新來的師妹們真是趕上好時候了,恰好撞上池師妹這麼個刺兒頭給她們出頭,要是換個人,沒實力沒脾氣的,就遭老罪了。咱們當初也吃了好幾年啞巴虧,都不知道咱們萬花峰具體能分到多少靈石,愣是給那内務堂的混賬給吃了。”
伏苓坐在主位上,認真畫着符箓,像是沒聽見底下弟子們議論的内容,隻有在葉蘭辛提到池澤的名字時,眼眸裡的星光稍有波動。
新入門的池澤,是個不消停的,更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
這對萬花峰,對池澤自己,究竟是福還是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