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位于山腰的竹園也是風聲駭人,每每寒風吹過竹林,總能傳出一陣似泣似嗚咽的聲響,若是不懂法術的凡人,總會感覺後背一陣冰涼。
一道黑色人影飛速穿過竹林,一點微弱的靈氣波動,如一滴水滲入大海,無人注意。
一身夜行衣的池澤不放心,還給自己簡單施了一個低階隐身術,目前她隻有練氣巅峰的修為,高階或強大的法術無法施放,這點實力在宗門内的大能面前肯定不夠看,但要在寝院附近隐身完全沒問題。
池澤今晚輾轉反側回憶起從前的許多事,其中很重要的一件便是阮清絮與顧千晔深夜“偶遇”,顧千晔意外發現阮清絮的天陰之體,正好克制他的純陽之體,後來在教導阮清絮時愈發上心,兩人情愫漸生。
要說池澤怎麼知道,因為前世阮清絮睡不着,非得離開寝院去修煉,正是同住的池澤幫她打掩護,人家成雙成對,她池澤算什麼。
池澤謹慎地潛入逍遙峰,逍遙峰的路她也無比熟悉,太虛宗有宵禁,亥時過後,除守山人和長老、峰主以外,所有人均不得到處閑逛,需回寝院休息,至于在寝院裡是不眠不休地修煉還是老老實實睡覺,那就看個人了。
長老和峰主也是需要休息的,隻有守山人會輪班巡邏值守,池澤仗着非常清楚逍遙峰的地形以及守山人的巡邏路線及交班時間,輕松潛入逍遙峰。
阮清絮和池澤有個秘密“基地”,在太虛宗的一座無名山裡,兩人都是平民出身,長這麼大也沒見過幾個修仙者,若不是被太虛宗給收了,很難有大造化。
兩人囊中羞澀,五年來的靈石都摳摳搜搜,宗門發的辟谷丹兩人不吃,賣了換靈石修煉,修為漲上去了,跑山裡去抓鳥抓兔子摘野菜來吃。
兩人甚至用的還是同一個儲物袋,能省下一個儲物袋的靈石。由于摳門,儲物袋也無法裝太多東西,她們隻能把用來做飯、煉丹的鍋碗瓢盆藏在一處山洞中,除了她們沒有第三人知道。
柳惜曦自然是不知道的,因為她好歹是柳氏族人,雖和池澤交好,但每日忙于修煉、煉丹,沒時間和池澤兩個厮混。
臨近子時,池澤看見寝院外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不動聲色跟上,一路跟到了秘密山洞。
阮清絮看着山洞裡的東西,再一想到白日池澤看她的眼神,越看越覺得心慌。
一個轉身,阮清絮就被突然冒出來的池澤吓一大跳:“鬼啊!”
池澤冷笑一聲:“你罵誰呢?”
阮清絮拍着胸脯,不悅道:“是你啊,走路怎麼沒聲音的,你也想起來這兒了?我可不會輕易原諒你,你一聲不吭和柳惜曦去了萬花峰,沒和我商量,我要原諒你我就是……”
一個“狗”字沒說完,池澤就冷冷打斷她:“我不用你原諒,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今晚來此地,不是為了求你原諒的,儲物袋和儲物袋裡的東西有我一份,我是來要回我的東西。”
阮清絮張大嘴,瞪着眼,企圖從池澤嚴肅中帶有一絲不耐煩的表情裡找出一點對方開玩笑的痕迹,可惜的是,她失敗了。
“你這是要和我絕交?至于嗎,就因為我們去了不同峰?”阮清絮震驚過後,隻覺得無奈。
池澤的性子聽風就是雨,情緒起伏大,氣性大,她隻當池澤是在生氣。
池澤也不廢話,阮清絮愛怎麼想怎麼想,反正之後的日子她不會手下留情,阮清絮不信邪吃虧了可就不怪她了。
“别說廢話,我要我的東西。”池澤翻了個白眼,伸手就要。
阮清絮也來脾氣了,就池澤那點破玩意兒,她還不稀得要呢!
阮清絮拿出儲物袋,一股腦地丢給池澤。
池澤眼疾手快接過了儲物袋,這人連儲物袋一起丢給了她,看樣子也是氣急。
池澤覺得好笑,要放在前世,阮清絮但凡生氣、難過一絲,她就急得不行,這麼看來,倒是她自己賤了,越上趕着,人家越不拿她當回事。
檢查了儲物袋裡的東西,都是池澤五年裡辛辛苦苦攢下的靈石和煉制的丹藥以及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甚至還有她個人對劍法、心法的感悟和筆記。